他观察了自己多久?
沈意没时间想这些,这一秒钟,他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炸了,条件反射地张开翅膀,以最快的速度带着鹤见初云朝着远处飞去。
远处的凤定章面无表情,看着沈意开始飞走,他微微低头,往地面上扫了一眼,下方以小孩为首一众识阶强者以及那无数身穿甲胄的兵卒此时无一例外皆半跪在地上,闭着眼睛双目流血,更有甚者身体发颤,抖如筛糠。
吴贡这边,即便他脑子里预想的画面再好再理想,但现实情况是,面对眼前的这位阁主,他根本没有反抗能力,一落地就被对方拎着衣领拽了起来,两人目光对视着,一个表情淡然,一个表情狰狞,只不过作为后者的吴贡并没有注意到,对方拽着自己衣领的手也在发抖。
阁主的目光不敢往其它看哪怕一眼,只有盯着吴贡看,平平淡淡的表面下实则是波涛汹涌的内心。
“七殿殿主……明明是我们四殿的事情,他来做什么?不对,他的目标是那个女子,她身上有什么秘密?还是说……甲级命神?”
此时的吴贡已经绝望了,特别是在他发现凤定章时,而眼前的阁主内心中各种想法闪过,他想转头看上一眼,但理智占据了好奇,他不敢保证一眼过后自己会不会落得和那些随从一模一样的下场。
而天空上的凤定章只是将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便收回了视线。
衣袍鼓动,他在空中缓缓移动起来,一点点提速朝着沈意飞远的方向追去。
同一时间,无论是沈意还是鹤见初云,都觉得周围有一堵无形的墙壁,将感识死死限制在意识之中,哪怕想要延伸出去半毫米都不行。
沈意明白,这绝对是凤定章搞的鬼,但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此刻唯一能给他安慰的,就是凤定章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后面了。
他好像没有追来。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沈意一点包票也不敢打,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死命拼命的飞,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逃脱概率他也得去争!
但可惜的是,现实就好像一根铁制的棒球棍,轻而易举地就将他那如同玻璃般脆弱的希望敲得支离破碎。
“玄厉,他来了……”鹤见初云出声呢喃了一句,话语中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沈意急忙回头看去,顿时目眦欲裂。
远处的天边一道黑点出现,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放大,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黑点是谁。
扭过头,沈意疯狂地扇动翅膀,想要让自己飞行的速度更快一些,可现在他的速度已经来到了极限,再无法更上一层楼。
“老妖婆,你发什么呆!”
情急之下,他对鹤见初云怒吼道,而对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我……”
她非常清楚,沈意现在只是在无意义的挣扎罢了,结果如何他根本逃脱不了,说明白一点那就是她已经绝望了。
在绝对实力差距面前,任何抵挡都是苍白无力的。
眼见凤定章距离越来越近,沈意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乱了阵脚。
怎么办?
自己该怎么办?
上次能带着老妖婆从黄沙坪军营里逃出来,已经是侥幸了,运气成分很大,而这次再被抓,他不会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对于祭衣之术,自己只是一个鸡肋的存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上次自己逃出来了,而这次要是被抓到,凤定章八成会直接杀了自己!
怎么办?
沈意已经想不出办法,似乎能做的只有认命?
他想把鹤见初云扔出去,然后和凤定章拼命,能拖一阵是一阵,运气好的话老妖婆还有可能能跑掉。
但是刚刚吴贡在阁主面前的表现让他深刻意识到了识阶和灵阶之间的差距不是靠倔强就能弥补的,所以他果断放弃了,自己死了,老妖婆变成普通人,结果不也一样糟糕?
可即便他这样想,在发现凤定章距离自己不到百米远,他还是将鹤见初云扔了出去。
“玄厉……”
“走!”
千钧一发之际,沈意将鹤见初云扔向了远处,随后强行将身躯扭转了过来,对着凤定章张嘴就是一口龙息!
哗啦!
猩红的龙息裹挟着狂暴的热浪一并涌来,周围的树木被气流压得纷纷弯下了腰,一些扎根不深当场被恐怖热浪连根拔起。
可面对常人避之不及的龙息,凤定章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抬手间,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灵力形成屏障挡在身前,看似汹涌的龙焰根本近不得分毫。
手再一挥,一只白瓷巨掌以极快的速度凝实,直接无视了龙息的高温,五指张开朝着沈意重重压去。
“什么!”沈意脸色一变,狰狞的龙首满是惊骇。
自己的龙息被对方如此轻松地挡了下来,尽管已经做好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