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曾在《可爱的成都》里说过,“一个人的生命,我认为有一半是活在朋友之中的。”
后来才知道,朋友并非通过努力争取,而是在各自的道路上不期而遇。
交朋友最好的时节是青葱的学生时代,毕了业进入了社会,少有能交心的朋友了。
秦风庆幸自己能遇见一群知心好友,不论是观海市电视台的同事们,还是因为钱相遇如今又说钱不重要的钱经理。
钱经理拍着胸脯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松了口气:“秦先生,既然是老相识了,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事情要忙。”
他悻悻一笑,“您也知道,今天因为电影节酒店里来了不少贵客,哪位我都是得罪不起的。”
秦风点了点头:“跟你开了个玩笑耽误时间了。”
“秦先生哪里的话。”
钱经理转身要走,秦风思索片刻,又叫住了他:“若是遇上什么麻烦事,实在头大,可以给我打个电话。”
钱经理站定,半转身子看向秦风。
秦风笑道:“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至少认识些人,有些矛盾你夹在中间不好做,兴许两边我都熟络呢?”
钱经理心想您可真是太自谦了,若是秦无相还不算大人物,自己这等普通人算什么?
“我记下了。”钱经理感激地点头,而后匆匆离开了。
正如他所说,今天都市豪庭算得上是这一年到头最忙的一天了,金鸡百电影节可以说是观海市承办的最高规格的内娱盛会。
“那是先生的朋友吗?”周瑾望着钱经理的背影问道。
秦风回答:“是的,为数不多我信得过的人。”
周瑾默默点头,原本他也只当对方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太多观感,甚至因为交代过不让任何人打扰还来敲门而对对方略有不满。
但秦风都说了是自己的朋友,那周瑾对他自然也高看了一头……那可是自己师长的朋友。
“所以尽量还是不要为难他了。”
“谨遵先生教诲。”
周瑾恭恭敬敬请秦风进了屋,亲自帮他泡茶,但秦风摆了摆手,径直走向了冰箱。
“果然还是有的。虽然很久没来过了,但就是这些细节让人舒服。”
他打开冰箱,语气并没有多少意外。
在琳琅满目的、昂贵的饮品和洋酒里,放着两罐普普通通的易拉罐可乐。
以往都市豪庭这种最高规格的套房的冰箱里只有酒饮,动辄一瓶便是数百上千,价格再高的便要问前台去要,三块钱一罐的可乐是不够格的。
但自从某天秦风特意让服务员去买之后,冰箱里便常备了——就是专门备给他的。
秦风拿出一罐打开,轻呷了一口,气泡的刺激在口腔中模拟辛辣的苏爽,让他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但嘴角却扬起了开心的弧度。
果然不管身价几何,快乐水总能给予年轻人最简单的快乐。
“不太习惯喝茶。”秦风轻晃了晃手里的易拉罐笑道:“我还是喜欢喝这个。”
周瑾并不太理解,他从小到大都是喝茶的。家里的长辈喜欢喝茶,家里的教育如此,童年是会影响一个人一生的。
“我没想到伱居然会有兴趣来参加电影节。”秦风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放着的几张信纸问道:“我可以看一下吗?”
“先生请便。”周瑾回答:“倒不如说能请教真是太好了。”
秦风经得允许,便顺手拿起信纸看上面的文字。
娟娟小字虽然写的不大,但是并没有秀气的感觉,反而用钢笔写出来的瘦金体笔锋犀利,透露着一股子与外貌和性格完全不同的锐利感。
见字如见人,周瑾也只有在面对秦风的时候会毕恭毕敬,独处的时候不拘于行,在面对他人的时候,都是如这飞扬的笔锋般冷淡。
秦风将那信纸上的几百字随笔看完,点了点头,予以了肯定。
“比之前你写的文章进步很大,这些日子里有好好努力。”秦风很欣慰,以周瑾衣食无忧的生活和庞大且神秘的家庭背景,文学只应当是个爱好。为了爱好肯下狠功夫,是一件值得倾佩的事情。
“这里和这里,修辞有些用力过猛了。而这里模仿鲁迅先生过于明显,鲁迅先生的文字并非流于形和浮于面,那些‘大抵’、‘罢’之类的特点是那个时代白话文的特点。先生的灵魂在于敢说。”
秦风像是学校里给学生讲题的老师一样耐心教导周瑾,周瑾毕恭毕敬听着,听的很认真。
一直等着秦风把话说完了,周瑾才满脸佩服地郑重收好那张信纸,因为信纸上有秦风做过的批注和修改。
“我来观海不是参加电影节的。”周瑾突然说道:“就是太久没见先生了。”
中国人的感情是含蓄的,周瑾却不同,他有着传统的温和与礼貌,又有着热情奔放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