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的风从江边吹到山岗,又从山岗吹到树梢。夜悄悄深了,林南枝因为在房间里,还披着头发。微风吹过,发丝悄悄扬起,在空中摇曳。
谢屿伸手握住了林南枝飞起的一缕发丝,他低垂着眼,声音低沉,“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是我坚实的后盾。”
“我本来就是你的后盾。”林南枝嘟囔着,她悄悄打了个哈欠,漂亮的杏花眼漫过一层水雾,“只是可能不够坚实。”
“是吗?”谢屿眼眸亮了两分,笑道,“那南南说说,你还是谁坚实的后盾?”
林南枝蹙眉想了想,掰着手指头细细数了起来,“爷爷奶奶肯定是第一位的,还有萧彩月也是,安浔也算一个……还有……”
林南枝如数家珍,谢屿脸上的笑渐渐转为无奈,他就知道事情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可脸上的无奈渐渐又转为宠溺,他轻声打断林南枝,“那就是说,我是除了林爷爷之外排在第二的男性?”
林南枝回过神,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那就够了。”谢屿忍不住笑,伸手摸了摸林南枝的头,“你怎么这么可爱。”
林南枝按住自己的头,有点儿不悦。十七岁的小姑娘,不悦都写在了脸上,“你别拍我,会长不高的。”
“还惦记着长高呢?”谢屿看着林南枝发红的眼角,知道这个善良的小姑娘已经很困了。
谢屿站在林南枝身边,比林南枝高出了半个头,他悄悄松开了手里的头发,神色格外温柔,“快进去休息吧,不早了。”
“那你还是从那儿回去?”林南枝低下头又看了一眼窗外的瓦片,干巴巴道,“那……你回去小心。”
让谢屿从自己房门出去也不现实,万一被爷爷奶奶发现了,会被吓坏的。
“好。”谢屿翻出阳台的围墙,回看着林南枝,轻轻说了一句晚安。
他知道,他不安全地回到地上,林南枝会不安。
少年身姿矫健,没一会儿就利落地站在了自家的院子里,他朝林南枝挥了挥手,示意她回房睡觉。
林南枝看着他安然落地,终于拉上了窗玻璃,回了房间。
谢屿拉开房间的门,林南枝一番鼓励让他心里充满了力量,温暖的力量。毕竟,今天是历史性的进展,林南枝说,自己是除了林爷爷之外,对她最重要的男人。
想到这儿,谢屿嘴角又漾起了微笑。
他坐在房间的书桌前,开着灯,桌上静静躺着林南枝送他的生日礼物。
桌前早就干枯的玫瑰花在玻璃瓶里静静的躺在那儿,在光下异样的冷艳。而玻璃瓶一旁,还有一张被裱装的照片,是谢屿和林南枝在月亮谷的合照。
照片里的林南枝坐在小舟上,茫然地看着镜头,有种呆萌的美丽感。而她身边的谢屿正偏头看着她,在照片里只漏了一个侧脸。
谢屿伸手摸了摸照片,浅声自言自语,“谢谢你今天的礼物,我很喜欢。”
谢屿静坐了一会儿,吸了一口气,极为有仪式感的伸出手,缓慢的扯下了礼盒外面的丝带。就像是眼前的盒子不是一个简单的礼盒,而是一件极为珍贵的艺术品。
他小心翼翼,生怕把礼盒弄坏了。
谢屿打开礼盒,入眼是一双黑色手套,手套还是暗扣的设计,能把手指头都套进去,也能都露出来。手套外面,用便利贴写着几个字:“秋天快来了,骑车记得戴手套哦。”
谢屿嘴角溢出一丝笑声,他把手套戴上试了试,很合适,戴着手套的手变得暖洋洋的,他的心也跟着暖洋洋的。
谢屿的目光重新回到礼盒上,手套下还有一本书,因为手套被拿了,那本书就这样映入了谢屿的眼帘,书封上用水彩画着几个字《南枝历险记》。
谢屿打开了这本书,里头是林南枝简单的漫画,画着自己小学到初中发生的趣事。
第一页画着她小学三年级的时光,是两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子认识的画面,一旁竟然还有解说:今天班里一个叫萧彩月的女孩子把校服裤子穿反了,还好我及时发现了提醒了她,她说我很可爱。
第二页画着小女孩去听讲座的画面,配文:今天去听了文学讲座,将来我也想当一个伟大的作家!让我的作品曾为百世流芳的史诗级巨作!
林南枝的画简单而生动,文字也很是接地气,谢屿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他这样看着,就仿佛,他也加入了她的生活,经历了她所经历的一切,感受了她所感受的美好。
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一直看到了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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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枝刚起床打了个哈欠,她像往常一样坐在凳子上发了会儿呆,目光游离在了桌面上。
她看着桌面上的书,目光渐渐聚焦,她眨了眨眼,看见了桌上的书,是史铁生的《我与地坛》。
林南枝一怔,这本书不是送给谢屿了吗?
她心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