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莽国师?道法
荒古神塔下,杀声四起,铁蹄轰鸣,滚滚钢铁洪流自四面八方杀来,大地震动。
一道温润低沉的男子声音,轻而不散,穿过轰鸣如海的铁蹄杀喊声,回响在所有人耳畔,如春风沐来,有一种鼓动人心的奇异魔力。
姜离身形落地,易形成一名二十八九岁、眉高眼大的精壮青年。
他身着一身淡紫色劲装,背后绑着宝刃级别的兵器,一刀一剑相互交叉。
公羊申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姜离顿足回望,就见北莽大营内,数万身披鳞甲的悍勇骑兵簇拥着一架古老斑驳的青铜战车,凶猛冲出。
战车上,一名身穿宽大北莽长袍、头戴高冠的清瘦男子,怀抱古琴而立。
三十余岁的外貌,面白无须,及踝长发乌黑顺滑下垂、宛若绸带,随意披在身后,仅由一条青色细绳束着,随风微荡,洒脱不羁。
仿佛自古画中走出、浪迹四方的上古文士。
在他周围,还有很多令姜离都感到忌惮的身影,却都以此人为尊。
其中一人是与姜离有数面之缘的转世妖王拓跋沧海,他身骑一头比战马还要高大的灰白色巨狼,紧随在青铜战车身侧。
巨狼身上散发着强大神念与信仰波动,也让姜离心中产生一种熟悉之感,似乎是那日出现在中部孤峰,与景皇和姜时戎交手的北莽神灵,苍狼神君。
“公羊申是北莽道法
姜离只看了一眼,就头也不回的向西北方掠去。
在进入神塔前,他就已经有所预料。
荒古神塔关闭后,莽汗绝不会无动于衷的看着大周军队安然离开,双方之间必然会爆发一场大战。
他能想到,景皇与大周群臣也自然能够想到,一定会提前准备预防。
“公羊申,十八年前翰难湖一役,你可还记得!”
果不其然,就在北莽大军自四面八方冲锋而来之时,在更远的方向,肃杀血气如沸水蒸腾而起。
东、南、西三个方位,都有大周旗帜扬起。
尘土激荡飞扬中,雷声轰鸣,数十道精锐大周骑队,裹挟腾腾杀意而来。
远远的,精气狼烟直冲云霄,一名身披狮首重铠的如魔身影拔地而起,如鹏鸟展翅,直扑青铜战车。
“柳洪烈,你区区中阶武圣也敢挑战国师,先扛过我的重锤再说!”
青铜战车旁,一道身高两米的北莽武夫大喝一声,如荒古巨兽怒吼,手持一柄比他还大的巨锤,凌空扑去,拦住了柳洪烈的去路。
大周军营中也冲出数万大军,姜时戎一步跨出,拳锋如山,只一拳就将北莽巨锤武夫轰飞数百米。
“镇武侯,许久不见,武脉境界日益高深,只差半步就是人仙了!”
战车上,公羊申抚平古琴,轻轻一扫琴弦,一道半月神刃嗖的一下飞出,斩向姜时戎。
沿途之上,无数大周军士连人带马,都被月刃激起的波动掀飞出去,摔落四方。
“公羊申,你闭关十年不问世事,既然现身,那就直接留下吧!”
黑色短矛飞起,化为角铠披在姜时戎的身上,他伸手将激射而来的神刃抓在手中,猛地捏爆、虚空震荡,更流星一般撞向青铜战车。
大周与北莽的军队也冲撞在了一起,霎时间,平静多时的莽原重新化为血肉磨盘。
刀剑劈砍之声,暴雨一般响起,但很快就淹没在了杀声喊声之间,腥热血气弥漫四方。
“西域诸国观望不走,是想渔翁得利?”
姜离自迎面奔来的北莽、大周军队之间穿过,远离战场。
此次神塔开启,他奉命镇守西北,没有理由现身此处。
但视线前方,有数万衣着各异的西域异族骑兵队伍汇聚在一起,紧紧盯着周莽两军的交战态势,坐下战马躁动不安的跺着马蹄,跃跃欲试。
姜离在这些西域骑兵身上一扫而过,只对其中一些身披宽大斗篷的身影,多了几分注视。
古凉州向西,有瀚、殇两州。
瀚州在上,殇州在下,地域广袤,有大小国家、部落近百,习俗风情各异,但皆被周朝百姓以西域诸国代称。
这些国家、部落之间相互征伐不断,世仇积累、无法化解,但面对周朝时,却会搁置一切纷争仇怨,同仇敌忾。
景皇每每派兵进攻与大周边境接壤的西域几国,皆会引来西域其他国家部落的集体反击。
数十支来自不同国度、部落的军队,千里跋涉、穿越数个国家领土,抵达周朝边境,参与战斗。
一路之上与各国属民秋毫不犯,直至战争结束,返回故土。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形,并非西域诸国精诚团结、大局为重,而是与西域三教的统治有关。
瀚、殇两州神权至上,高于一切。
西域诸国、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