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
有关许道人此类为戚氏宗族办事之人,被周刺史所抓捕的消息在此深夜也被戚通议等人获悉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日之间,竟抓捕了这么多位?”
“那位周刺史是如何知道这些人下落的?”
“还是说,府上出了奸细?”
屋内。
戚游砚、戚游俞、戚游耘等老一辈的戚氏宗族长辈之人,皆汇聚到了一处,暗自头疼不已。
众人狐疑纷纷,不知到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多时,那戚游耘忽得长叹一声,对那戚通议言道:
“老大哥,说句丧气的话,打那些高人不明不白的失踪后,我心里就一直提心吊胆,加之随后狄公奉旨巡视威州,查察大案,我更是不安了,总觉得咱们的事发了。”
“今日又抓了那么多与我戚氏宗族相关之人,难保他们不会把我们供出来?”
“以我看,与其等到狄公查出来,倒不如我等先去自首罢了。”
“我戚氏宗族一地望族,世家门阀之地,不能毁在我们这些老骨头身上,否则九泉之下,哪有脸面见列祖列宗?”
此言一出,在场戚氏宗族老一辈之人,一时之间竟也恍惚了下。
场上气氛沉默了片刻,那戚通议脸上带有憾色:
“已走到这个地步,难以回头了。”
他语气顿了顿,深望了众人一眼,道:
“不过,哪怕是事情最终败露了,我们这些当祖辈的,也不要与孙辈添堵。”
……
翌日一早。
狄公又审讯了一批犯人,其中大多是周宴昨夜抓捕回的。
这些犯人,企图还想蒙混过去,可一搬出七厄派已亡之事,便老实交待了。
人心往往最是复杂,经不起推敲。
只有尚有活下去的希望,大多会有侥幸之心。
而一旦希望破灭,心无寄托,也就难以伪装下去。
伴随人证物证渐渐多了起来,狄仁杰也自忖是该与那戚通议等人摊牌了。
一念及此,狄仁杰就唤来袁芳与周宴二人,定下计策来。
……
是夜。
袁芳早已暗中命令千牛卫,严守戚氏宗族四周,以防有人逃了出去。
随后,他跟随在狄公身边,与周宴一道往那戚通议等人歇息的后院去了。
来到后院大厅之中坐下,戚通议等人已是问讯赶来拜见。
见狄公好端端来此,众人心中暗感不妙。
但那戚通议,还是当作无事发生,上前问好道:
“阁老一更来此,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老朽等?”
闻言,狄公却不答,而是神色肃穆,微沉着脸。
“可是这几日,下人们照顾不周,怠慢了阁老?”
戚通议犹豫开口。
狄仁杰端视眼前老者,沉声道:
“戚通议,若是本阁没有记错,你戚氏宗族自魏朝起,就已是一地世族,族中有人做过太傅一职,悠悠几百年望族,何苦今朝行惨民虐生之举?”
随着狄公厚重的嗓音落下。
在场之人,无不心中直跳,如同架在火上烤般!
“阁…阁老玩笑了。”
戚通议赔脸一笑,心头已是紧张万分。
“戚通议,戚游砚,本阁哪有心思与你玩笑!”
“你们戚氏宗族干下一桩桩伤天害理、惨无人道之事,当真以为本阁不知吗?”
事到如今,望见戚氏宗族等人仍然不知悔改,狄仁杰想起昨夜见了那红粉骷髅的惨状,不由得重拍桌子,怒斥道。
“这……?!”
戚游砚脸色大变,忽得惊恐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看向狄公等人。
同一时间。
戚游俞、戚游耘等人也开始身体发抖,身上冷汗直冒,有些不敢直视狄公。
“戚通议,七厄派早已被高人所清剿!”
“你们勾结邪门歪道,豢养鬼物一事,我等未到威州之前,就已经知晓。”
“不仅阁老明白,当今圣上也清楚!”
这边,周刺史也对戚游砚愤然开口。
“什么?!”
“不可能!”
“你们尚未到威州,怎可获悉此事?”
听到此话,戚游砚当即叫道,他难以置信质问道。
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在狄公未到之前,就已知晓此事。
对此,周刺史却言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人在做,天在看。真的以为你们干下的那些恶事无人可知吗?戚通议,你有没有想过那日你去落都山寻七厄派之人为什么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