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了下来。
“叔祖,十几载不见,没想到再见你,却是这番光景了……”
来到跟前,韩湘子凝视着韩愈那满是风尘仆仆之气,不禁感慨出声。
“十余年未见,湘子你容貌依旧,叔祖却老了。”
韩愈叹了口气,也是唏嘘万千。
“拜…拜见天师!”
这边,良安等人望到这韩湘子居然从天上落了下来,与韩愈叙旧,知晓他便是昔日先皇所赐封的洞箫广济天师。
不由得,他们也极为惶恐的上前,小心翼翼拜道。
韩湘子见状,微微一笑。
他适才也望到良安等人的忠主之举。
很快,他衣袖一挥,这满山风雪便戛然而止,不再落下。
望到这一幕,良安等人无不悚然而惊。
暗道洞箫广济天师神通广大。
“湘子,这位仙子是?”
韩愈注意到韩湘子身旁,那位眉目如画,身姿绰约的敖皎,好奇问道。
“昌黎公,我乃东海之人。”
不待韩湘子回话,这敖皎螓首微低,主动回道。
“东海?”
闻言,韩愈面色微怔。
见她浑身隐隐约约裹挟水雾海潮之气象,便明白了她的身份。
怕是眼前这女子,就是传说之中的真龙了。
“叔祖,接下来你可要去潮州?”
和韩愈叙旧了番,韩湘子直言问道。
“湘子,你有所不知,你走之后,大唐之中佛法日渐兴盛,先皇驾崩过后,新皇登基,念我年事已高,就……”
“……”
“想不到,老夫顶撞龙颜之后,会被圣上贬去潮州。”
“不过,老夫依旧不后悔在朝堂之上据理力争。”
“只是,如今叔祖年老体弱,上任潮州之后,怕难立建树,解决不了那鼍龙之祸……”
当下,韩愈把他为何遭贬的来龙去脉,一一与韩湘子道来。
其实。
这些事,哪怕韩愈不说,韩湘子也明白。
“无妨,贫道会跟叔祖一道去往潮州,这鼍龙之祸,不足为虑。”
听到叔祖的难处,韩湘子想也没想,便答应下来。
“哦,湘子,你真的愿意随叔祖去潮州?”
闻言,韩愈一愣,有些难以置信。
韩湘子点了点头,道:
“愿意。”
他话锋一转:
“不过,待此事解决之后,侄孙还是希望叔祖可以一心学道,不再过问世俗之事。”
对此,韩愈豁然一笑:
“湘子,你放心吧,经此一事,叔祖早已看开了。”
几人谈了片刻之后,韩愈忽提议道:
“这夜已深了,咱们还是找户人家落脚为好。”
言罢,他就邀请韩湘子、敖皎二人上车。
命良安驱车前行。
大约行了十余里地,众人终于是寻到了一处烟火之地。
良安上前敲门,与主人家说明了来意,就付了一些碎银,不多时就讨来几间屋子落脚。
等一行人进屋之后,主人家便端来了热气腾腾的饭食来款待。
山里人家的菜肴,自然不是什么大鱼大肉。
不过野蔌山肴,倒也让众人吃的尽兴。
趁此间隙,主人家又端来火盆,供众人取暖。
韩愈用完饭后,打开了窗户,见外面依旧风雪呼啸,便默然站在窗前,半响不曾言语。
好在屋里有炉火,即便外面再冷,也冻不坏人。
韩愈就这般站着,望着屋外雪景,内心多了一丝凄凉。
先前又历经了生死一次,眼下他回想这一生,不由得是感慨万千。
没想到这临到头,还要去潮州……
前路如何,他也不知道。
思虑间,韩愈顿时百感交集,心绪纷飞。
种种复杂心情汇聚于心,让他多了些愁苦。
愁苦一起,就有了诗意。
于是乎,他唤来良安,让其研磨,不多时,韩愈就在一张纸上写了一首七言诗: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朝阳路八千。”
“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写完了这首诗,韩愈就放下了笔。
这时,良安把目光投去,低头望了一会儿,看到最后一句时,忽地心头一紧,明白自家老爷去了潮州,是抱有死志,忙宽慰道:
“老爷,您多想了,有天师在此,怎会有事?”
“生死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