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你也不瞧瞧你今年多大岁数?”
“我范阳卢氏女眼下正值芳龄,又出身显贵,何患无夫?”
“实话告诉你,再有几日,那清河崔氏便会来涿州迎亲,这门婚事,卢家已经定下,非你一腔孤勇可以改变的!”
“……”
此刻,高堂上,不少卢家宿老诸公无不盛气凌人望向何书修,嘴里满是讥讽嘲弄之语。
在他们看来,这何书修想娶卢氏女完全是异想天开!
面对如此狂风暴雨,何书修心如止水,他不卑不亢站在堂前。
任由众人讥诮讽屑,他一脸平静,并没有为此恼怒。
望何书修能压住脾气,忍住不发作,倒让一些卢家长辈侧目。
再怎么说,何书修也是堂堂一州刺史。
被人如此奚落侮辱,他还能沉得住气,这养气功夫可非同小可。
“老太公,在下只想见栀瑶姑娘一面,还望诸公行个方便。”
待众人说完,何书修这才恭身开口。
话音落下,一位中气十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开口说话之人,正是卢家三太公。
乃卢栀瑶祖父卢谢元。
这卢谢元如今是古稀之年,但身上并没有什么老态,依旧精神抖擞,此刻把拐杖狠狠一戳地,断然道:
“不可能!”
“若让瑶儿见了你,此事传出去,我卢家颜面还往哪里搁?”
“何大人,老夫奉劝你马上离开卢家!”
言罢。
那卢老太公望也没望何书修一眼,只是随口吩咐道:
“来人,送客!”
此话一出,当即有护卫走进堂里。
“何大人,请!”
那护卫神色不善对他伸手示意,道。
“唉……”
见状,何书修不禁无奈一叹。
看来,卢家人对他成见颇足,他要迎娶栀瑶姑娘怕是难如登天!
幸亏来之前,他请来了韩仙师。
若今日他是孤身前来,面对如此局面,想一想就让人糟心。
瞧何书修半响不曾动身,那卢家三老太公与护卫使了眼色。
后者会意,直接架起何书修,欲将他推搡出去。
就在这时。
忽地,堂外响起了一道娇喝声。
“住手!”
“大爷爷,三爷爷,你们这是干什么?”
只见,不知何时,一云鬓长袖的女子,冲入了大堂之中,对卢老太公与三太公问道。
来人正是卢栀瑶。
说她得了小蝶的报信,知晓何书修为了他来了卢家。
为此,就赶紧出了阁楼,一路径直来到此处。
先前她本在门外偷瞧,想见一见自己叔叔伯伯对他是何态度?
岂料,自家之人对他说了,如此难听不堪之言。
想着何书修也是朝廷大员,今时为了自己受此屈辱,任人谩语,她心中很是心疼。
故而,在卢老太公要赶其出去时,卢栀瑶终究是忍不住了。
决定站出来,与他共同面对!
“瑶儿,此乃正堂,不是你能来的,快些离开!”
卢老太公等人哪料到,这卢栀瑶会突然现身,导致局面有些失控。
待反应过来后,就严声命道。
话音落下,就有嬷嬷以及老婆子走来,欲要将其带出去。
“大爷爷,孙女不走!”
“书修是为我而来的,我与他是真心相爱,求大爷爷成全!”
见状,卢栀瑶心中一横,忙跪在堂前,花容之上是泣泪不止,对卢老太公说道。
“你!”
卢老太公一下子气急败坏起来,不禁对卢谢元责骂道:
“老三,这就是你养的好孙女,简直是在胡闹,真给我卢家抹黑!”
“大爷爷,莫要责怪三爷爷,一切是我的主意,与三爷爷无关。”
卢栀瑶贝齿一咬,道。
她话音未落,卢谢元忽得面色一沉:
“住口!”
“瑶儿,不可忤逆尊长!”
紧接着,就对一旁几位妇人,道:
“你们这些嬷嬷是干什么吃的,还不把她快带出去!”
平白挨了一顿骂,这些嬷嬷哪敢怠慢,立马上前按住卢栀瑶,作势要将其带走!
凡是家族越大,越是讲究长幼尊卑。
眼下,范阳卢氏是卢老太公说了算。
哪怕是卢谢元望见自家孙女如此哭诉,心有恻隐,也得按住卢老太公的话去办!
“还有他!”
卢谢元接着又一指何书修,怒气冲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