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厅,就有门仆来禀:
“老夫人,门外来了个乞丐,自称是曹景谦,说要拜见老夫人。”
“哦?又来了一个?”
闻言,曹老夫人并未感到吃惊,反倒是面色如此,淡然说了句。
曹家多年前丢了一子,眼下开封不少官员早已知晓,坊间也在传闻,这不是什么稀罕事。
有心之人得知了此事,自忖年纪合适,无父无母的,总爱来此处认亲。
毕竟,谁让曹家如今皇恩正浓,家大业大。
而曹老夫人为人善良,对于这些认亲的,她试探下来之后,发现并不是谦儿。
也不恼怒,反倒是管了一顿饭,再打发其离开。
想着他日自个谦儿落魄了,也有胆气来这里。
“让人却偏厅候着。”
曹老夫人吩咐了声。
虽说她心里多半清楚,来人怕不是自个儿的谦儿。
但曹老夫人依旧抱有一丝希望。
决心稍晚些,去观里上香。
“是,老夫人。”门仆应道。
……
……
“进来吧。”
“我家老夫人,让你去偏厅候着。”
门仆来到大门外,对阿赖说道。
说完,就领着阿赖来到了这曹府。
初次来到曹府,哪怕阿赖脑海里早有了几丝记忆,依旧忍不住四下张望,但见这碧瓦朱檐、丹楹刻桷,一看就是知是富贵人家。
想着马上也是自己家了,阿赖心头狂喜,脸上神情也放松了些。
那仆人把阿赖带到偏厅后,就先离去。
只留下阿赖一人在此。
阿赖在偏厅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呆了一会儿,见屋里瓷器铮亮,宝珠颇多,差点又动起了歪心思。
但即便如此,还是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就在这时,阿赖突然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他脸色微变,赶紧放下手上的瓷器,恭恭敬敬站到一旁。
不一会儿。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夫人,就在几位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娘?”
望到曹老夫人,阿赖一下子认出了她,忙上前相认道。
“这位小哥,且慢相称。”
曹老夫人摆了摆手,道。
“我……”阿赖一怔。
但还是闭嘴了。
只见,曹老夫人慢悠悠坐了下来,不多时就径直向阿赖打量了一眼。
望到他穿衣破烂,满脸邋遢,方知先前门仆说的不错,这人还真是位乞丐。
“小哥,你说你是叫曹景谦?”
回过神来,曹老夫人对他问道。
“是,老夫人。”阿赖答道。
曹老夫人若有所思问道:
“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阿赖不假思索道:
“前一阵子,我在崇州乞讨,听说朝里出了位姓曹的国舅,细细打听,才知道那人叫曹景休,正是大哥。”
“然后一路乞讨来京,跟人问起,才知道曹府的路,到了这里。”
“孩儿幼时不到五岁,在街上被人抱走了,那时只记得有个大哥叫曹景休。”
来时,他早就想好了腹稿。
听到这里,曹老夫人面容微正。
曹景谦走丢时,是四岁多一点。
四五岁的孩童,虽说能记事,但也记不了多少。
但记住一个人名,还是可以的。
“我记得,在我走丢的那一年,大哥夜里看书,睡过头了,不小心打翻了灯,险些把屋烧了。”
望曹老夫人似信了自个儿几分,敖霖接着道。
他说的这些,乃是实情。
话音落下。
曹老夫人又是脸色一变,心中突然有些激动,她忙问道:
“你…你还记得什么?”
“我记得二姐养了只猫,我小时候可喜欢逗它了。”
“对了!”
“那年跟大哥玩耍,不小心掉院中井里去了,大哥为了救我,就硬拉着我的手,在井口摩擦,都擦出血来了,事后娘还打了他一顿。”
“等伤好了,我和大哥手臂上都留下了疤痕!”
“娘,我真的是景谦!”
说到这里,阿赖突然跪了下来,一步步朝曹老夫人脚下移去,并扯开衣袖,露出手臂上那道伤疤来。
望到伤疤,曹老夫人蓦然呆住了。
一下子想起多年前,那日午后。
霎时,曹老夫人眼圈通红,把曹景谦抱在怀里,泪流满面道:
“景谦,我的儿,你终于回家了!”
“娘这些年,找你快找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