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巧巧不明白自己为何躺到床榻上,替于淑春受了这一场过,但她知道自己一定是遭了他人暗算。
有夫之妇被人污了身子,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抓到是见天大的丑事。
遇了这么一遭,她这辈子都别想在村里抬起头来,往后上街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这还算好,要遇上强势的夫家,纵使提了砍刀将她杀了,也无人替她叫一声冤屈。
她遭了一番痛苦至极的粗鲁蹂躏,进气出气都不太顺畅,此刻见林伯华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求救。好似见了活菩萨降世,她对这个窝囊男人头一次从心底里生出了依赖与讨好。
快将人赶出去,快带她离开这里!快告诉她这一切不是真的!
裸露在外的肩头随她低声的啜泣不断抖动,王巧巧连话都说不清,边哑着嗓子辩驳边往林伯华的怀里扑:“伯华,你、你听我说……我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愣在原地的林伯华被她这么一扑唤回了神智,几乎下意识地躲过王巧巧脏污的身子。
动作细微,却足够说明林伯华此刻对她的态度厌恶不已,这便意味着她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栽了大跟头的王巧巧醒过神来:这亏损功德的主意是林伯华出的,外乡汉子是他林伯华找来的,老天降下了罚为何莫名其妙地都落到她头上,又丢了身子受了皮肉之苦,还被这帮臭男人看了个精光!
“好你个林伯华,你不怕我将你……”
她本就是个口无遮拦的主儿,满腔怨气正要蓬勃而出,被林伯华好声好气地打断了话头:“巧巧,我信你,这帮恶毒歹人定不是你找来的——你只跟我说,到底是什么人将你害成这副模样的,我林伯华纵使拼出这条命去,也要给你报这个仇。”
他赶紧将扯下的窗帘作遮羞布替巧巧遮上身子,亲切地靠在巧巧身边诱哄着。
这番话说得巧妙,无形中给了巧巧一条岔路口。
倘若王巧巧说不出何人所害,便要认下这些人是她自己找来的姘头。
何人所害?
不正是你这狼心狗肺的混账,对了,还有——还有于淑春!
两人各怀鬼胎,视线相接的一刻,巧巧登时悟了林伯华的背后之意,当即捶胸顿足地控诉道:“于淑春,定然是她!”
“今日我与淑春姐姐约好一同叙旧喝茶,聊聊家中近况,一路牛车同行,走进家门后,我正想倒茶水招呼她便眼前一黑,定是被她打晕在地。如此还不算,她不知动了什么法子找了些野男人来对我……对我行这苟且之事!”
讲到情动处,她连自己都信了这连篇鬼话,热泪喷涌喷涌而出,情绪激动,气得浑身发发抖,怒斥道:“害你夫君的是林叔宝那厮,我巧巧自问问心无愧,于淑春你何苦要害我至此啊!”
纵使她言辞之中有诸多漏洞,但一番陈辞情感真挚,哭诉嗓音沙哑,听来楚楚可怜,叫人痛心。
众人又都是林伯华的旧相识,当即愤慨不已,议论纷纷:“于淑春那贱妇看样子倒老实,没想到心思这般肮脏龌龊,莫名其妙死了丈夫便要你们一家陪葬,哪有这个道理!?”
“她不也是女人,怎么能用出这般阴损的招数啊!”
当即有人愤慨,仗义执言:“欺人太甚,不管她哪来的门道,必须给弟妹讨回这个公道,怎能凭白被人当做软柿子捏了!”
获了众人撑腰,林伯华才从拉开帘子见自家媳妇受辱的心痛震惊中缓过神来。
这招虽自损惨重,却也伤敌不轻,一旦“毒妇”的名头在于淑春头上坐实,往后于家的日子也不算好过。
再一深想,王巧巧受了皮肉之苦,往后在人前抬不起头来,不得不供着自己,哪里还敢像从前那样泼辣打骂折自己的面子呢?
想通此事,这番变数竟意外成了一箭双雕之计!
林伯华心中一喜,面上还挂着对巧巧的安抚与怜爱。
正在主卧内吵吵嚷嚷之际,一阵木架轰然倒塌的声响混杂着难以掩盖的一声“哎呦”从柴房门内传出,惹得众人一惊。
“什么人?”靠近门扉的男人将门打开,见一瘦弱丫头手握柴刀,后背绑缚着一昏睡中的女子,虎目炯炯目视众人。
“四喜,于淑春!”有眼尖的认出这二人,当即出声,“果真是他们!竟就在这门板背后藏匿,简直是欺人太甚!”
众人闻言揭示面色不善,围拢过去。一爽直的汉子立即出声质问:“你们与王巧巧无冤无仇,甚至同为一家人,为何使这般残忍手段暗害?”
孟飞鸾听到了林伯华带人赶到的动静,想趁外面吵嚷之际出逃,不料木头箱子承重不佳,被她整个踩塌下来。
既已被发现,她便只能直面门外众人,尽可能拖到了贺君清请救兵到来。
“青天白日,有人行阴损下作之事,但却不是我娘与我。”她拉开架势,目光如炬,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硬生生将门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