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没有答声。
马苏里拉已经沿着圆形的水井兜了一圈,从各个角度都看过了,仍然分辨不出画面的细节来,好像是一个地点,有点像一堵黑色的岩壁,空中飘着灰色的雪。
马苏里拉反复确认,嘴里嘟囔着:“这哪里啊,我没印象啊。”明显有些失望。
埃里克心中已经了然,仅仅有一点失望,也学马苏里拉刚才伸手进去搅碎了画面。
“等等——”马苏里拉来不及阻止了。
井水的触感是虚无的,他只觉得凉,抽出手来,并无一丝水迹。
他疑惑地看向马苏里拉,马苏里拉耸耸肩:“好吧,忘了告诉你,那里面的井水最好不要碰,碰多了会做噩梦的。”
“——不管那个,”马苏里拉有些急切,“你井里面看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呀?”
埃里克撒了个小谎:“我也不知道。”
马苏里拉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埃里克抿唇,看上去有点可怜:“谁叫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他表情有些黯然,马苏里拉的理智和情感又开始拉扯,也是一脸苦相地看着他。
其实埃里克此刻的心情说是轻快也不为过,眷恋井里的东西证实了一些他的想法,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他很需要一些可以笃信的东西来证实他的存在。
那堵灰岩就是其中之一。
但他现在还不能告诉马苏里拉,他相信,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才对,就好像他很确定,马苏里拉也有事情瞒着他。
马苏里拉仍然不死心:“可能还是有联系的,你再想想,你刚才观象前,心里在想什么呢?”
论如何一句话让马苏里拉沉默,埃里克显然是其中高手。“和你一样啊,”他语气轻快,马苏里拉还在疑惑间,只听埃里克拖长了声音:“想——我——的——初——恋——情——人——”
“……”埃里克如愿以偿,马苏里拉脸上浮起红霞,这个话题也就到这里戛然而止。
三枚鱼眼都已经用完,时间也不早,是时候回去了。
刚才的对话威力大的超乎想象,埃里克没想到,马苏里拉也会有这样扭捏的时候,她脸上红晕迟迟不退,眼睛在上下左右都瞟了个遍,就是不敢往埃里克这边看。
埃里克发现了,略略皱起眉,突然指着眷恋井开口:“我说,这井里真的有水吗?”
“是有的,”马苏里拉迅速回答,超快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指着旁边一个不起眼的破了的水瓢,“那是巨人的水瓢,据说可以把里面的水舀出来,不过就算是用那个,也要看机遇。我还没听说过有谁真的把那里的水舀起来过呢。”
“舀起来会怎样?”埃里克耐着性子追问。
马苏里拉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努力恢复到平常一样。
“我听罗嘉尔说,”她谨慎地加了一句,“古老的传说里记载,那井水有魔力,涂在人的眼睛上,人能从海的这一头看到另一头;如果,如果喝下去,大概会变成大力士——至少那个程度的吧?”
“听上去不是很吸引人啊。”埃里克笑笑,马苏里拉也放松下来。
“那你想要怎样?”她轻捷地跳到前面去,倒着走路,方便和埃里克聊天,“或者说,你的愿望是什么?”
埃里克突然停下,他那只碰过井水的右手凉飕飕的,一些画面不由自主地开始在他的脑中闪回。
——“你的愿望是什么?”
茫茫的海雾中,看不清脸孔的女人赤着脚,站在小船摇晃的船舷上。
月上中天,明亮的光辉洒落,刚捕回的新鲜的银鱼在船板上欢实地板动,好像要去亲吻女人的赤脚。
“烦死了,好像虫子。”她注意到了,蹲下身去,用两只手指夹住那条银鱼的尾巴。
“你,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因为紧张而结结巴巴的。
她蹲下来过后,视线和他平齐了:“不然呢?我问这条鱼?”
她说着真转脸去问:“鱼啊,鱼,你的愿望是什么?”鱼在她的指尖摆的更欢快了。
她一通犯傻完朝他做个鬼脸:“答案很显而易见吧。”手一扬,银鱼像一只闪光的梭子,落回了蓝色的大海。她站了起来。
“就是这样的,实现愿望。我是罗京海的精灵,不是有这样的故事吗?”
她的声音好像人在海上漂了许久,在陆地上衔一只柠檬,那种尘世的幸福。
“该你了,幸运的年轻人,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
……
“埃里克?”
埃里克回过神,马苏里拉关心的脸在近前。
“你怎么傻了?”
这次换了埃里克慌乱,他藏起右手,那里依旧凉飕飕的。“没,没什么。我们快走吧。”
他没多想,拉着马苏里拉的手,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