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笛板着脸听完了马苏里拉的计划,对方兴致勃勃,她很难断言这一整件事里女巫没有借题发挥的成分。
女巫在复述她收到的旁人对这件事的质疑时,关于招亲的时间、地点、方式……几乎是全部信息的遗漏,颇有几分自省的意味。
芦笛先是新奇,接着,对马苏里拉针对此事的暴风输出,心越来越沉。
她好像是真的要说服我!芦笛突然意识到。
而她,很不想在这种她以为的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然而,女巫大人却对这类事情乐此不疲,甚至忘记了她们此刻远隔万里,实际是通过一种神秘的方法面对面通话,处于很容易被发现的情况,本应该争分夺秒才是……
“……既然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阿斯加德的计划,不如将计就计,像我说的那样做——你怎么看?”
马苏里拉终于结束了讲述,礼貌地问了一下芦笛的意见。
芦笛刚才走神了,终于回过神来。马苏里拉说了些什么来着?无所谓了。
她平淡地点点头,看起来分外可靠:“听你的。”
马苏里拉十分高兴,摩拳擦掌的样子。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主意,真是太高明了。
等到时候密密尔泉的任务一出,密密尔泉毫无疑问会成为所有人的焦点,她尽可以把这局搅得更乱一些,不如就说她十年后将在那里举办相亲大会……这样时间、地点、方式全都有啦!
胡连的话不中听,她好巧不巧,真的听了进去。如今的她,好像真的有那种大会存在一样高兴。
到时候,密密尔泉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她和芦笛的基地虽然在那附近,但只要小心行事,完全没有被暴露的风险。她可以趁这段时间,在阿斯加德稳步实现她们的计划;到时候密密尔泉的任务一定格外需要人手,她那时假借执行任务之名到密密尔泉,实则把东西带给芦笛,想想就十分便利。
不管马苏里拉做出这个决定最初的目的和动机是什么,反正到了此刻,她已经完全说服了自己,而且显得十分热衷。
芦笛无所谓,或者只是懒得,由她去。她只有一个底线,就是不要影响她们真正的计划就好。
所以当马苏里拉又交给她一缕魂息,叫她借机会散布出去高法依格骇人听闻的相亲大会的消息时,她什么也没说,冲马苏里拉点点头,这种行为在马苏里拉眼中无异于鼓励,她兴奋地就差燃起火来了。
因此芦笛又开始后悔了,很想尽快结束这场谈话,不过在那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是必须确认的。
“那些东西……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取?”
马苏里拉一愣,没想到是这个问题,马上重又认真起来,掰着指头数给芦笛听:“今天是第八天,明天要去魂钥重检,没问题的话,再过两天,我应该就去轮值了。那个时候吧。”
“你别忘了正事就好了。”芦笛放心了。
“说起那个,你最近去找了纳西索斯吗?”马苏里拉问。
芦笛摇摇头:“还没。去了两次,都扑了个空。”
马苏里拉看芦笛明显低落下去,安慰道:“没事,下次再去试试。我们有……”她回忆了一下刚才自己定下的日子,“至少十年呢。”
“十年……”芦笛有点怔忪,十年对于她们来说,不过是瞬间的光阴,眼前的女巫笑容自信,对于前景非常乐观的样子。但她知道,她们一起度过了漫长而黯淡的等待的时光,说起来,她比她等得还要久得多,付出得也要多得多,她的比她表现出来得要耐心得多。
她顿时觉得自己时不时冒出来的一些奇怪的念头太没道理了。她要学会相信高法依格才是啊。
不仅如此,她还应该更努力一些——纳西索斯那个老头子,下次她再去亚尔夫海姆的时候……她就不信了!
带着冲天的斗志,芦笛一句话没说,突如其来地下线了。
平静的夜空星光璀璨,一片虚无,马苏里拉在原地:“?”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她眼里,芦笛好像是对着她冷笑一声?然后就匆匆收线了,是生气了?她又是哪里惹到她了……
马苏里拉一头雾水,想再接通另一头,不出意外的再没有回音,也就作罢。
其实她还有话想跟芦笛交代,又是出于私心的话,当着面说还有点难以启齿。但现在,这是个好机会吗?
她想了又想,面对繁星闪烁的夜空,还是诚实地面对了自己的内心,从怀里掏出一张榉树皮做成的纸卷,她开始在上面写字。
芦笛,如果找到纳西索斯,请把埃里克的血斧带去给他瞧瞧。高法依格。
她写到下一个字时,上一个字就消失不见了。到最后面前仍是一张空空的树皮纸,旁人瞧不出什么端倪,但那些信息已经完好无损地传递到了密密尔泉附近森林里的某处山洞中的记事板上。
写完这句话,马苏里拉又在原地发了一会呆,纸上是空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