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说了。你既然都失忆了,况且咱俩都来这里了,还去计较那些也没什么意思。”
她这样说着,一边小心打量着埃里克,怕引得他不快。
埃里克在思考,微微皱着眉头,就像记忆中那个,英俊而难以接近的王。周围摇曳的灯光下,伊莉莎白此情此景,突然想到了,她第一次见埃里克时,他们也是大约外表这个年纪,二十岁出头,一眼即心动。
但他们的相亲并不顺利,最终走上了两条平行的人生轨迹。伊丽莎白平心而论,她度过了美满的一生,并不为此有所遗憾,不过……假如?
她心里一动,将手伸给他,发出邀请:“可以请我跳舞吗?”
“……”
高法依格本来偷听的好好的,闻言急了,差点就要跳出去——
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听到了埃里克的回答,还好止住了。
“我想还是算了。”埃里克说,他没有选择借口,而是陈述事实:“其实,我十年前去世后成为了恩赫里亚。”
……什么意思?所以呢?高法依格和伊丽莎白同时都在想。
可是埃里克就没下文了,突然自爆“恩赫里亚”,好像这是什么不可逾越的天堑,以致于叫他无法回应伊丽莎白的示好。
伊丽莎白被回忆所惑,也只是一时的,听了前半句,就完全明白过来。
“好吧。打扰了,容我先走一步。”伊丽莎白笑笑,就此别过。她那样美丽的淑女,才走出去两步,就有另一位男士主动上前邀请共舞,她马上将手交出。
可能还是有点失落的——所以她那样一个美丽的淑女,接着与那位男士当场交换了一个热吻。尽管周围的冥界人士都习以为常,高法依格仍然惊的张大了嘴。
她当那或许是一种冥界的礼节?马上又想到,还好埃里克没有答应……
这时,她的肩膀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一开始,她以为是其他人不小心碰到的,也没有在意,往旁边让让。收回目光,打算继续窥伺埃里克的动向——可是埃里克已经不在刚才那里了。
那个时候她就应该有所感觉的。可是大概是魂力的缺陷,她现在有点迟钝了……
她的肩膀又被人碰了一下,这次无法用偶然解释,而是目的明确的。
她心里暗喜,总算有人来邀请她跳舞了吧!是谁这么有眼光!可惜啦,她已经想好了要拒绝,那她就一定会!
她如同头顶戴了王冠那样,矜持而缓慢地转身,下巴仰的高高的,眼睛长在头顶上。
她因为个子高的缘故,习惯了平视乃至俯视男人,这次也不例外——与其拒绝对方,不如用粗鲁的举止把对方吓走还称得上温柔些。然而这次她失策了,转过身看到的第一个画面,是男人一丝不苟地扣到第一颗的领纽。
领纽正好卡在男人的喉结下方不远,他似乎想开口——清瘦的喉结上下滑动,却没有声音出来。高法依格先是一愣,接着抬头往上看,急于知道谜语的谜底一样……于是撞进埃里克深海一样的眸中。
一切都是那样恰好。海拉在连轴转几只舞后,总算得了空闲,在人群中寻找高法依格的踪迹。结果当然是被她给找到了。
高法依格有点呆呆的,跟一个男人对视。发生什么事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海拉生怕再给她跑了,亲自接管灯光,一束聚光灯就正中高法依格所在的角落。
今天除了海拉开场之外,这聚光灯派上的用场有限,一经采用,自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谁啊?”窃窃交谈的声音。
“是不是海拉啊?”远远的眯着眼睛看不清楚的人开始通报假消息。
“那不是咱们队里的埃里克吗?”一个恩赫里亚叫起来。
……
周围灯光突然亮的叫人发慌,高法依格下意识虚起眼睛。灯光下,她的金发几乎成了亮白一片,而她脸上可疑的红晕,也暴露无疑。
海!拉!
她唯有无声怒吼,后悔自己一开始的妥协招致现在的难堪。可想逃也不能逃,她退后半步,灯光果然如影随形。就如海拉时而爆发的控制欲。
好歹还是有一件事情她算的没错。
对面伸来一只手,埃里克垂眸,安静而专注地看着她:“可以和我跳支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