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法依格带着人研究简易罗盘尝试寻找拉斐尔的时候,所有任务的重担就都落到了一个人头上,那就是——伯格。
关键今天上午的冥河流量还特别大——据说,约顿海姆的某处最近地震频发,人间则气候异常,爆发了一股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倒春寒,许多人因此死于天灾。最忙乱的时候,伯格也有想过要不要去叫剩下三个人帮忙,可又想了想,最后选择生扛下这一切,结果是,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过程中是否有疏忽。
中午休息的时候,恩赫里亚依旧去附近酒馆消磨时光,吃了昨天的亏,况且今天贝德不在,不少人选择避开昨天那家,其中却不包括埃里克他们——纯粹是懒得再找一家。
酒馆里,伯格总算轻松一刻,虽然忌惮冥酒的效力,他仍然过瘾地喝了一大口,说起不久前的事:“……真可怜啊,一个棺材里,四个不大点的小孩子,这么早就来了冥界,让人看到心都碎了……”
这个时候,埃里克也只得沉默,尝一口酒,世间的苦涩也都归于平淡。
高法依格是行动派,这个时候和苏赫利一起正在外面寻找拉斐尔的踪迹。吧台上就坐着他们两人。
伯格之前忙着没听到跟拉斐尔有关的事情,这时通过埃里克才了解到来龙去脉。
“怎么能确定他是失踪,不是……我是说,假如那群恶徒寻机报复?”伯格和之前高法依格的猜测倒是想到一起去了。也就是苏赫利此时不在,他才敢说。
埃里克很肯定地说:“他还活着。”
“你怎么能确定?”
“我在西十一区里看到了展出的拉斐尔当年签名的总督委任状,那个名字里仍流淌着魂力,说明他的魂体现在还是完好的。”
伯格从没想过的思路,虽然不是第一次知道埃里克的能力了,但他还是惊讶得嘴巴张大。
“那是……绑架?”
埃里克摇摇头:“是的话,应该早就有消息回来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无声无息。”
对啊,绑架什么的,肯定是借人质来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赎金?或者免罪令?可是这些都还没影呢,距离拉斐尔失踪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拖得越久,只怕人质的状况越糟,对方是在等什么?
“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是同谋?”埃里克轻声道——也是因为苏赫利此时不在,对着伯格,他才敢推敲心里那个隐秘的猜测。
伯格被埃里克的话一惊,埃里克没有接着往下说了,淡淡饮酒,好像刚才并不是他说了那话。而伯格自己……发现自己正顺着埃里克留下的引线深入思想的湍流。
同谋……吗?
过了没多久,高法依格和苏赫利回来了,一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情况不怎么好。
高法依格风风火火地进入酒馆,直取吧台,埃里克顺势把自己的酒杯递给她,她下意识接过,像要浇熄心里的火气一样,猛灌一大口。
苏赫利也无精打采,坐到椅子上,烦恼地拿手撑着脑袋。
“再来一杯酒,谢谢。”埃里克善解人意地帮苏赫利点单。
在埃里克身边坐下,高法依格把手里捏着的勺子盘子十分不耐烦地往桌子上一放,又一次宣布:“这东西坏了,我敢肯定。”
他们顺着罗盘指示的方向一路寻找,一开始还好,越走越不对劲,匙柄不止一次指向完全相反的方向,前后矛盾。为了验证,他们找了一个参照物,结果属实——不可能有一个地方同时存在在一个点的东方、西方、南方和北方。
“可能是因为在地下,又受这里魂力干扰……全乱了套了!”高法依格恨恨捏着拳头。
“我知道了!”伯格突然大叫。
“你知道什么了?”高法依格抢问。
“什么地方同时存在在一个点的东方、西方、南方和北方?——有没有可能,罗盘指示的就是那个点本身呢?”伯格因为自己破解了一个谜题,兴奋地脸发红。
高法依格却对他的话提不起兴致,甚至不想自己解释,说:“苏赫利,你跟他说吧。”
“……我们检查了不只一个点。”苏赫利只有插话道,“那么多个参照物,如果真的就是指的那个位置本身,只能说,这个找起来精确度太低,和没有也差不了多少。”
“啊,这样啊……”伯格被浇了盆凉水,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埃里克安慰地把手放在他肩上:“我一开始也那样想。”
寻找拉斐尔的事情,于是就从这里断了。下午,几人回到冥河岸边,继续疏导河道交通。
本来以为一下午就会这样平淡地过去,但是发生了一件意外,彻底改变了一切。
后来,不少在场的恩赫里亚主动或被动地回忆那一天,他们都说,当那场惨剧发生之时,似乎是有所预兆的。
他们都不约而同感到一种如有实质的灵魂深处的危机感,像是一脚踏入蚁穴,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