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也好啊!”
蒙德兹和高法依格对视一眼,有高法依格的魔法帮助料理家事,这些都不成问题,可他们怎么能说给乔恩知道?只能感谢对方的一番好意。
劈好的柴火累计到了一个十分可观的数量,乔恩在蒙德兹的强劝下,这才停手。高法依格有些不忍,这次不用蒙德兹说,主动给他送去毛巾,他接过擦汗,把脸藏在后面。
劈完柴又帮着翻新花圃,浑身使不完的劲儿一样。
蒙德兹看看忙活的乔恩,又看看身边的女儿,欲言又止。
他想说一些乔恩的好话,又怕高法依格不爱听。
高法依格果然把头扭过去,一个眼神也不给他。
她能怎么办!乔恩是个好人没错,可是那又怎样?
这种情况下,她反而宁愿朝乔恩走去,就算他还沉得住气,她也忍不住了,打算尽快打发他走。
乔恩莳弄花草,心情轻松,甚至哼起了歌,等到高法依格走近,却又没了声音。
高法依格手里抱着写字板,无声地催促他有话快问一样。
乔恩说起别的:“你这里种了好多矛尾兰,养的真好!”
“你喜欢矛尾兰吗?”
年轻人鼓起勇气,期待地看着她,高法依格后知后觉——这个人今后要当一个花匠的。
她其实根本连那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养来是为了喂她阁楼上那些险恶的魔药来着。
但她点点头,因为可以免去在写字板上冗长的解释,或者只是不想泼眼前这个年轻人冷水。
这无疑之中却鼓励了乔恩,乔恩眼睛发亮,大说特说了一番种植矛尾兰的难点,难以把握的土壤湿度,他也养过,但是养的不好,不像阿依随便种种,阿依真是,真是妙手……
高法依格耸耸肩,因为乔恩的吹捧,脸上有了一点微微的笑意。
她就是这样的,做什么都有天赋,随便种种而已,有着随手洒下种子就地生长的美德——她发誓没有额外使用魔法。如果让乔恩看到阁楼上她种的那些东西,只怕他下巴还要跌下来呢……
“你感冒还没好吗?”乔恩小心翼翼地说到她身上去。
高法依格摇摇头,气氛很好,她在纸板上写字:明塔?
又是这样,对方倒是沉得住气,她先问了。
她从明塔走的那一天开始修闭口禅,啊不是,感冒了。
她那双直来直往的眼睛逼得乔恩避无可避,手上动作停了,他毕竟是带着父母交代的任务来打探的。
“明塔……现在还好吗?”
半天,憋出这一句。
高法依格本来准备了好长的话要解释,结果对方就问这一句,她把写满了话的那页翻过去,在一页新的白纸上面草书:她很好!
“啊……那我就放心了。”乔恩如此说,长长吐出一口气,继续闷声干活。
“……”
事情的发展不如高法依格意料,乔恩直到告辞,都没再说有关明塔的事情。
只有走的时候,他郑重道:“蒙伯,阿依,你们放心吧,我虽然是为了明塔来的,心里知道你们也疼爱明塔,不会害她,只是我父母关心则乱,我一时也无法说服他们。”
“阿依,如果你见到明塔,请帮我转告,我支持她做的任何决定。至于我父母那边,我总能说服的,他们也要学着慢慢接受。”
他的眼睛朝高法依格送去一瞥,有点欲语还休的意思,说:“那,我走了。”
他脚下动作,边走边回头,似乎是想等高法依格去送送他,蒙德兹也在一旁兀自焦急,就差拍打轮椅。高法依格不为所动,冲乔恩摆手,乔恩眼见,终于狠心转身,在家回村的路上小跑了起来。
天已经快黑了,高法依格打个哈欠,新整好的花圃很漂亮,她只看了一眼,又觉得太过整齐,没什么意思。蒙德兹赌气不理她,自行把轮椅推着往前走,车轱辘在凹凸不停的石板地上发出气愤的呻/吟。
蒙德兹晚饭也和高法依格分开吃,自己拿了一份饭进房间去了。高法依格回屋里碰了一鼻子灰,似有所察,然而对此所有的感想:摸摸鼻子。
她也端了自己那份饭,回去阁楼上,她终于得了空,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从另一边的楼梯下去了。
那个男人……也不知走了没有?
她还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海姆达尔,虽然……金发……也不一定吧!
石房子里明显比他们的小木屋要更阴凉一些,冷清没有人气,高法依格不抱希望,然而意外之喜,仅余暗淡的天光下,那个男人还在屋里。
他甚至和她昨晚走前,一模一样,坐在躺椅上一动不动,面前的壁炉已经只剩一点点火星。高法依格比昨天大胆,一直从楼梯上下来,走到他身边。
他还睡着,这是睡了多久啊?只见他眉毛之间轻轻蹙着,梦里也很不安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