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欲/望无穷无尽,但对幸福都有相似的期许。让大多数人类感到幸福,是稳定的基础。我曾经求诸徽记——但是受限于我对人类的理解有限,所以失败了。”
海姆达尔听着彻达所说,虽然说“我”,但其实都是在说他,不由得有点脸红,更关注着奥丁的反应。
奥丁不动声色,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沉默已经是压力本身。
“如果再来一次,我不会再设计那么多限制,根据人类的自律性和趋同性,很容易就能达到之前徽记所想要达到的效果。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保证这个机制的有效就好了——就像亚尔夫海姆一样。”
“像亚尔夫海姆?你是指?”
彻达不紧不慢:“就像精灵国有精灵王一样,人间也应当有他的王,您说呢?”
奥丁沉吟不语。
海姆达尔久违地动起脑子,心中一动。
“可是,你要知道,人类终归和其他种族不一样,他们的寿命太短了。如你所言,选出一个人王,然后呢?这样的体制,又能维持多久呢?”
海姆达尔发现自己和奥丁想到一起去了,既激动又自豪,后知后觉地为自己找补,嗯,当时他定下徽记管理人间的方式,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正因为人类的寿命短暂,代际相承,注定了人间是一汪活水,稳定,体现在流动之中。”彻达道,“他们需要一个有王的世界,而不是某一个王。您的神威远在阿斯加德,终究有限,人间需要一个更具体的根扎于斯的神的代言人。”
奥丁目光闪动,似乎是被触碰了什么心事。
而在场第三个人,海姆达尔……一下没有听懂。
“我此去人间一趟,不敢说有何见解,但看到人类之间自发的阵营,自下而上的崇拜,更加让我确信,‘人王’的那一天终将到来。就算我们不插手,他们也会自动推举出人选——这倒无所谓,然而怕就怕,其他势力也趁虚而入,”彻达继续道,吐出那个名字,“——乌尔提尔。”
当天那个伪神的名字……
奥丁眼神一变,疑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儿子,没头没脑问了一句:“你记起来了?”
……
海姆达尔忆及此处,头痛再一次袭来。
乌尔提尔,乌尔提尔……他应该记起什么吗?
奥丁对彻达的提问,仿佛越过彻达,落到了暗中窥视的自己头上。
后来,彻达也来问他了,可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天的结果,彻达说服了奥丁。奥丁暂时顾不上人间,只因——“乌尔提尔”。
那位被锁定为当年精灵叛军的头目,与镇压叛乱有关,调查相关理所应当又落到了雷神托尔身上。
——这才是海姆达尔不爽的根源。
他嫉妒托尔被奥丁委以重任!为什么,发现和报告乌尔提尔的,明明是他啊!——其实是彻达,一个念头闪过。好吧,不过都差不多,彻达的功劳,从来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的郁闷,彻达理解不了,也不想了解。他们好像是和好了,好像又没有,中间隔着一个雅恩莎撒,一个奥丁,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了隔阂,这一次,又是作为长兄的彻达,让步了——他离开了。
海姆达尔猜他只可能是回雅恩莎撒那里,什么嘛!当时反应那么大,结果对母亲的提议,还不是接受的份?回去深海当一只窝囊人鱼——他觉得彻达很软弱。
要是海姆达尔能决定,他才不愿意放走彻达。
“到时候奥丁问我关于‘人王’的事情,我要怎么回复?你不能留下烂摊子给我!”他既生气又烦躁地埋怨,语气不善。
彻达一愣,平静道:“如果有需要,我会回来的。”
海姆达尔举起象征对方的右手,到他面前:“那这个怎么办?”
彻达仍旧平静:“你需要的话,就用吧。”
他在海姆达尔面前消失了,没有道别。
海姆达尔知道他已经走了,垂下手,跟着头也低了下来,这样过了好一会——软弱的那个人其实是他才对,这样的认知让他无措了。
在阿斯加德平静的生活,身边唯一可以解闷的,只剩下芦笛。
芦笛终于回来了。
他怕芦笛无聊,更怕她看出自己依赖她的事实,于是用自己的方式贿赂她。
钱给你,去亚尔夫海姆买些自己喜欢的玩意儿吧。
没有女人不喜欢购物的。
但那种堂皇的话,他可说不出口,表面上还是给他买来的。
就是芦笛的这个品味啊……高深莫测。他想不出,怎么会有人喜欢那些东西?
……不过她高兴就好。
今天她带回来的——不倒翁烟斗!你是否害怕烟斗失手掉到地上,抖落烟灰一地难以清理?有了不倒翁烟斗,完全不成问题!经过数千次高空试验(哪怕从阿斯加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