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听错吧?飞红行首刚才说是广陵王?”
“是那个无恶不作的纨绔?他还会写诗?”
“怎么可能?从哪抄的吧?”
众人窃窃私语。
刚才恭贺王伯光时,他们不吝溢美之辞。
但现在方未寒获得了魁首,他们宁愿相信是方未寒抄的诗词,甚至怀疑是浣楼的行首们看走了眼,就是没有一人认为方未寒是靠自己做出的诗。
皇权式微,世家弄权;往日之伤,今犹阵痛。
人心本就如此,无可苛责。
昔日的名声就像是强加在他身上的枷锁一般,让他寸步难行。
沈元兴僵硬地一点一点扭动脖子,看向了身边的方未寒。
“未……未寒?你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方未寒今天带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多了点。
这真的是传闻中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小王爷?
方未寒只能尽力保持微笑。
他甚至还刻意笑得傻了些,以便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亲切。
“伯光,这……”
卢生象惊疑不定地问道。
要说方未寒能写出来这种能作为诗会榜首的诗,他是万万不信的。
那就一个不学无术的舔狗罢了,谈不上坏,但也绝对没什么大才。
怎么可能能在诗文一道力压王伯光一头?
“再看看。”
王伯光缓缓摩挲着手中的玉佩,沉声说道。
他看向了远处安静站定的方未寒,目光意味不明。
有点意思。
他的目光晦暗不明。
“下面便由小女子暂代朗诵广陵王殿下这首《写情》。”
飞红将台下众人的各色神态尽收眼底,暗自嗤笑了一声。
果然,这些人都不相信广陵王能够写出来这等诗作。
看起来这方未寒的名声在圈子里还真是差到家了。
不过等这群人听到诗之后估计就不这么想了。
这可是首能流传千古的诗作,他能去抄谁的?
她缓缓开口,声音清醇而勾人,仿佛红绫拂过心尖。
“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众人听闻此处,私语声小了些,渐渐消匿无形。
单是这前两联的意象与情思,这首词便已不下于方才王伯光的那首情殇了。
绝对的上上佳作。
前两联尚且如此惊艳,那么后两句是什么?
众人集中精神,只听得: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飞红轻轻合上纸笺,轻轻叹了口气。
即便不是
好美。
写出这诗的人真的像相传的那样,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恶少吗?
广陵王殿下,飞红对你十分好奇呢。
飞红看了看远处的方未寒,抿了抿鲜艳如火的红唇。
一会动作得快点,不能让那几个小蹄子占了先机。
她默默想到。
现场依旧保持着鸦雀无声的状态。
不过这次是被一首诗震惊到的。
“太美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喃喃自语。
这一声就像是打破了某些枷锁,现场的气氛倏地热烈了起来。
“这首诗……这首诗……”
一位作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热泪盈眶。
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这首诗背后所蕴含的情感,并深深地为之折服。
这诗是广陵王写的?
他是谁?他究竟是何等人物?
“大周近些年从未有过如此之佳作!”
一个白胡子老头激动不已。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
“老夫临死前还能听到如此佳作,当真是死而无憾了。”
旁边有人明显是认出了此人的身份,恭敬问道:
“汪司业,您以为这诗如何?”
国子监司业汪承伦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
“极直极尽,正复情味无穷。当传神也!”
他下了断语,掏出一张纸在上边匆匆忙忙地记录起来。
他要把这首诗带回国子监,让那群学艺不精的混账好好看看!
“未寒,未寒!”
“你教我写诗吧以后,我也想像伱一样,写出这等诗词,登峰造极。”
沈元兴一脸羡慕,他反手就要拍方未寒,却摸了个空。
“人呢?”
他疑惑望去,发现方未寒径直走向了王之由的方向。
“王兄,扇子借我用下。”
“对了,这扇子不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