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未寒其实是不怎么会游泳的。
前世里,他一直懒得去游泳,所以就没有学这一门技术。
方未寒曾经研究过,自己万一坐飞机遇到空难,掉落到了荒岛上的话,不会游泳能不能活下来。
最后经过严密的论证,方未寒得出结论:
不能。
不过他也没怎么担心。毕竟既然都出了空难了,那想必自己在天上估计就死了,还考虑会不会游泳的事情干什么?
至于今生嘛……那就更不会了。
显然王府的礼仪课程之中没有教学游泳这一项。
在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的洪水涌入密道狭小的空间时,方未寒承认,自己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一缕有关于死亡的恐惧。
要是被水呛晕过去了,指不定有要被云纾怎么嘲笑呢。
不过好在,他是明武修士,就算是几分钟不喘气也不会对于自身行动产生什么更大的影响。
他在水中艰难地挥舞着四肢,竭力想要把自己的身体带出水面。
我真是受够了,人类了几十万年几百万年的时间才从海洋走向陆地。现在居然又想让本王回水里待着?
这是要返祖吗?
怎么可能。
方未寒强忍着喝了几大口池水,终于是浮出了水面。
他浑身湿漉漉的,锦袍也被冰冷的湖水打湿,沉重地黏在身体表面,如同结痂却尚未脱落的伤口。
“云纾!”
方未寒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地在自己的脑海中呼唤着。
“你难道不知道这个破门后面是水池吗?”
他拧了拧自己袖子上的水,就像是在拧干湿毛巾一样。
“不知道啊。”
云纾很是理所当然,她甚至还对于方未寒问自己这个问题保持了一份恰到好处的无辜与委屈。
“我不是之前说过了嘛……这块区域的信息我一概不知,明明是你自己忘了。”
方未寒:“……”
他奶奶的,本来方未寒就是随口一问,在内心中还是相信云纾什么都不知道的。
但是现在云纾这么一说,他突然对于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这破书不会在演我吧?
她知道我不会游泳,然后故意整我一下?
方未寒越想越觉得可能。
“行了,我觉得你应该把关于我的事情先放一放。”
云纾扶着额头,唉声叹气。
“你看看……你周围是什么?”
我周围?
方未寒疑惑地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寒光闪闪的锐器截面。
无数全副武装的期门军甲士围成了一个半圆形,而半圆形的中心正是刚刚从水里爬出来的,像是一只落汤鸡的方未寒。
远处凌乱的脚步声和呼号声,正昭示着还有大批北宫卫队在赶来的路上。
方未寒看了看身前如临大敌的期门将士,又看了看身后的湖水。
那湖水微波粼粼,折射着银白色的细碎月光,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方未寒沉默了。
肯定是刚才自己推开了那个石板之后弄出来的动静太大了,这才引来了期门将士。
石板一旦打开。湖水肯定会倒灌入下面的密室之中,这样在湖面上就会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
只要期门军不是瞎子,都能注意到。
“你是何人?”
“皇宫禁地,擅闯者当受重罚!”
期门军执戟厉声喝问道。
“放下手中的武器!就地伏法!”
他们不知道这个入侵者是怎么欺骗过的灵山龙潭阵,混入了长明北宫。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用手中的兵器对准这个不速之客。
忠诚的期门军只会服从皇帝的命令。
北宫三卫的指挥权一直牢牢地掌控在皇帝的手中,世代不移。
方未寒突然站起身来。
“不准动!”
他这一个举动更是让周围的士兵的敌意更重了几分。
他们的长矛与佩刀上甚至已经涌动起了血气,似是随时准备冲上去将这个闯入者碎尸万段。
“你们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方未寒有些无语。
他刚从冰冷的湖水里爬出来,再加上在地上坐了半天,现在有点腿麻了。
只不过是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
“好好干。”
方未寒的嘴里说出了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有预感,我们之后会经常见面的。”
他再度叹了口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云纾,回档。”
那期门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