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笑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爹巴子爹巴子。”方则宇一连重复了好几遍，捂着肚子道，“都是人才啊，“爹巴子”简直了，有机会我一定要去你老家那边玩一趟哈哈哈。”
“……”
这人还真是一阵一阵。
纪念欢不着痕迹翻了个白眼，往前走，“你不要东西就算了。”
“要要要！买四根烤肠呗，你、我，还有倩倩和芳芳，我请客。”
纪念欢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
沈聿安是在下周一回来的，所有人刚下升旗仪式回到教室，就看见他已经在座位上了，隔壁班和他同属一个竞赛辅导老师的男生正坐在纪念欢的位置上和他说话。
见有人回来，便站了起来。
周阜阳道：“行，那我就先走了，别忘了晚自习多留一会儿，我有个题想和你讨论一下。”
沈聿安点了点头，并不看他，只是目光落在面前周阜阳刚拿来给他的新鲜资料上，修长的手指间百无聊赖地翻转着一只黑色中性笔。
沈聿安平素为人确实冷淡了一点，但对着周阜阳这个同样对竞赛拥有热忱的“战友”还算客气，平时基本上都能有问有答。
今天这个样子，熟悉沈聿安的人就会知道，他心情不算好。
见此，周阜阳更不会多留，他留下手边温热的草莓牛奶，摆到靠近沈聿安的地方。
“喏，给你吧，看你还没吃早餐，拿这个凑活凑活。”
“知道你不爱喝甜的，但这是我妹硬塞给我的，下次再请你喝海盐汽水。”
沈聿安一向爱喝那种汽水，没滋没味的就是气足，反正周阜阳自己是不感冒，也不知道这人为啥那么爱喝，但凡买饮料，就只喝那款。
都说这种选择极为固定的人，大多数都有“初恋情结”，真不知道哪个女孩能这么幸运，被沈聿安惦记一辈子。
周阜阳走了。
沈聿安没管那瓶莫名其妙被塞的牛奶，继续垂眼看资料。
直到——
“……这是你给我的吗?”
一道清亮带着些许试探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沈聿安抬眼，见旁边位置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女生。
女孩脸上带着的黑色口罩几乎遮去了大半五官，唯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露在外面，看见那双眼睛的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沈聿安想到了山间会不断咕咚咕咚往外冒出泉水的泉眼。
逆着光的方向，女孩微微炸毛的头发偏向一种柔软的栗色，像是某种小动物出生时的细小绒毛。
第一眼感觉应该很软。
沈聿安握笔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也不是什么大事。”女孩手里捏着那瓶草莓味的牛奶，还在不停说着话。
她低着头，似乎不大好意思看他，“那天你的卷子都吹到我这边来了，我就随便给你整理了一下……”
“什么？”
女孩的声音实在太小，到后面越发像蚊子嗡，沈聿安微皱起了眉。
后半句话，他一个字都没听清。
现在的女生，都到这种程度了吗？
不知想到什么，沈聿安眼底有厌恶一闪而过。
纪念欢快烦死自己了。
靠啊，做了亏心事的是沈聿安又不是自己，她凭什么像个孙子一样在沈聿安面前憋头憋脑。
这个想法刚一出来，她就果断抬头，瞪着眼和沈聿安对视不过三秒，又缩了回去，脖子火辣辣的烧，因为她感觉得到沈聿安还在看她。
她又一股脑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语速有点快，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追着赶着。
“如果你说的不是给你整理试卷的事情，成长档案那事也不用谢，是班长让我帮你弄的，不算麻烦，基本照着你去年写的写，然后其他的我就随便在网上搜了搜。”
其实也不随便，毕竟事关沈聿安的未来。
“……”
声音还是小，不过这次沈聿安倒是连听带猜明白了纪念欢在说什么。
或许对方真没那个意思，但这话说出来，特别是在沈聿安根本不是想感谢的前提下，就显得十分“欲盖弥彰”，像是故意在提醒他，她为他做了哪些事。
“谢谢。”沈聿安这次是真心的。
“……哎，都说了没什么。”纪念欢手里还是捏着那瓶奶。
“……”
又过了几秒。
“真给我喝吗？”纪念欢问。
“嗯。”
“……哦，那谢谢你啊。”
闻言纪念欢不再犹豫，拆下吸管戳了进去，小声嘀咕一句：“几年不见，口味倒是变甜了不少……”
说这话的时候，纪念欢耳尖上还带着薄红。
沈聿安有点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