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书院十三先生闹出来的动静,也是越来越大,不说宁缺被昔日的光明大神官卫光明,以昊天神辉试探身份的事情。
仅仅是宁缺以初入洞玄的境界,只用了一箭便废掉了被西陵誉为光明之子的隆庆皇子,据流传到世间的消息来看,那位隆庆皇子,如今已经悄然从桃山离开不知去向。
相比较于宁缺的传奇,借了大明湖满湖水,斩了悬空戒律院首座的苏玄,却因为佛宗尚未责难,显得有些籍籍无名。
不过这些世人眼中的故事,早就影响不到苏玄,因为他要去热海之畔吃鱼,顺带见一个人。
在前往热海的方向上,一头青牛拉着一辆牛车,正慢吞吞的行走在,充满了严寒的荒原深处,许是感受到了束缚,青牛漫不经心的拉着车,而且专挑那些坑坑洼洼的路走。
可车内的苏玄,在制作这辆牛车的时候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布满了符文的牛车,自然不会畏惧些许坑洼,甚至连知命境界的修行者,都能阻挡个片刻功夫。
牛车内温暖如春,莫山山透过帘子,看着一边翻看道书,一边驾着牛车的苏玄,问道:“苏先生,先前天谕大神官,曾预言天书就在荒原,而荒原上最有可能遗存天书的地方,就是魔宗山门,可如今天书明字卷,不在魔宗山门内,又该在何处。”
墨池苑的先辈,也曾有幸进去过魔宗山门,更留有一些,凭着前人记忆画出的地图,所以对于天书明字卷不在魔宗山门这件事,莫山山很是疑惑。
苏玄合上道书,放在一旁的扶手上,平静的解释道:“莫山主,天谕大神官的预言,自然不会有错,可为何天书明字卷,非得待在大明湖底的魔宗山门内。”
莫山山微微一怔,随后说道:“当年那为叛出了西陵的光明大神官,携带着天书明字卷,来到了荒原上,建立了魔宗,如今魔宗虽然覆灭,可想来那卷明字卷天书,也应该还在魔宗山门。”
苏玄清楚莫山山的疑惑,因为这是世人所认为的道理,但偏偏有些道理,却总与世人的认为相悖,他不慌不忙的说道:“那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了,故事的经过颇为传奇,但最终那卷明字卷天书,就在大先生李慢慢的腰间。”
这样的结果,大概是因为夫子的意愿,不愿明字卷天书,沉寂于废墟之中,更不愿天书被西陵的神官找到。
起初天书明字卷,的确在魔宗山门内,就算是在被柯浩然一剑斩尽的那一刻也还在魔宗山门,柯浩然看不上所谓的天书明字卷,于是便丢弃在山门内,但夫子却让李慢慢拿走了明字卷天书。
心中疑惑得到解答的莫山山绣眉舒展开来,她轻声说道:“就是那卷有些破旧的书卷吗?”
她回想起几日前,在魔宗魔宗山门,那条深邃通道内的见闻,以及那位被称之为书院大先生的中年书生,随意别在腰间的破旧书卷,谁又会想到,被西陵奉为神物的明字卷天书,会被这般对待。
正在驾车的苏玄点点头,说道:“那就是明字卷天书,书院大先生来到了荒原,才导致了天谕大神官预言天书在荒原出现,所以来荒原碰运气的修行者,真的就成了碰运气。”
这便是机缘巧合,但所有的机缘巧合,冥冥之中早已被明码标价,这一次天谕大神官的预言,很大程度是得到了昊天的指引,这棋局的复杂,还需要他去细细的抽丝剥茧。
莫山山擦去了额间,那层细微密的汗珠后,说到:“明字卷天书,在书院大先生手中,想来也没有人能够拿走。”
说完这句她有些失落,因为她眼前这位苏先生,就是道门知守观的山门弟子,寻找天书大概便是这位苏先生的职司,所以她才会感同身受的失落。
苏玄看着夜幕,说道:“莫山主你切莫多想,天书明字卷的事情,本就是随手为之,那些事情到时自然有观主去做,又怎么会让我小小一个知命境界的修行者去做呢?”
明字卷天书在李慢慢手中,世间除去,在南海漂泊的观主,在天坑中看世人沉沦的讲经首座外,还有谁能拿走,可夫子还在就是最大的问题,所以这问题堪称无解。
别说是他了,就算把观主跟讲经首座摞在一块儿,再绑上酒徒和屠夫,也不见得能够挡住夫子的一脚。
苏玄继续说道:“相较于天书,我还是更期待热海里的牡丹鱼,若不快些去,恐怕今年的牡丹鱼,就要被人全部吃完了。”
牡丹鱼就在越过雪峰的热海之中,到了热海之畔,就等大快朵颐。可明字卷天书,如今在李慢慢手中,他又拿不到手,所以他还是更为期待牡丹鱼。
车厢内莫山山轻声笑道:“热海的牡丹鱼,想来也是极好,可惜酌师姐不再,不然便可为苏先生做几道大河国的名菜。”
在做菜这件事情上,她师姐确实要比她更有天分,早知如此就该让酌师姐同行,那可是热海之畔的牡丹鱼,世间能与之相提并论的鱼寥寥无几。
苏玄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非得吃些什么名菜,粗茶淡饭就好。”
在他看来牡丹鱼,无论做得再怎么精美,依旧还是牡丹鱼,最简单的烹饪方法,做出来的牡丹鱼,与大道至简的意境,十分相符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