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郭北县来了位教书先生,教的不是儒家经典,而是道家黄老之学。
城中百姓对那出手大方的教书先生没什么印象,反倒是那位教书先生的夫人气质非凡。
县中也有人想要强取豪夺,可令人感到惊恐的是,那些人尚未出家门,便被雷给噼死了。
先前有人以为是运气不好可接连被噼了七八回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起什么歪心思了。
就连本县县令,也前去赔礼生怕惹怒了这位来历不明的高人,生怕乌纱帽掉了,至于噼死的那些人,死了也就死了,有的人愿意去占那些个位子。
郭北县中,某座厉鬼盘踞了多年的清幽宅院内,苏玄看着这眼前算不上什么好人的县令,说道:“县令大人的来意,我已然知晓,井水不犯河水,自然是相安无事,要不然举头三尺有神明,天理昭昭之下自由雷霆之怒降临凡尘。”
郭北县的县令大人,平日里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本县的青楼,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吃拿卡要,判下的冤假错桉,更是不胜枚举。
可在苏玄看来,至少郭北县没有全县,沦为妖魔口中食,这县令的确该杀,却不该他来杀。
那位大腹便便的县令听闻此言之后,心里很是不屑一顾,要是真有什么天理昭昭,他做的那些恶事,都够他被凌迟处死不知道多少回了,可现在呢?该贪还贪,哪里来的什么天理昭昭,不过眼前这位恐怕是得道高人,高人在前岂不是天理吗?
难不成这位高人,还能一直待在郭北县吗?
郭北县令笑着说道:“本官继任郭北县令多年,没想到县中还有如此恶人,如今他们作恶多端天上神灵降下雷霆,可这等大罪,首恶虽死,可却也该阖家流放。”
当县令最重要的不是,京城中的皇帝老子,也不是本地的豪强,而是过路的高人妖魔,高人要斩妖除魔,妖魔要吃人,他一个县令哪边都得罪不起啊!
苏玄看着这位诚惶诚恐的县令,说道:“县令大人不必惊慌,在下只是个教授黄老之学,道祖经文的教书先生而已,不吃人!”
他跟他家山山来到方世界多日,也看了许多,之前不曾见到的人间疾苦之事,也出了许多次剑。
可事上哪怕是天仙境界的修行者,也改变不了人心险恶,也改变不了坠落的世界,也叫不醒陷入了沉睡的天地。
听到眼前高人不吃人后,这位县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吃人就好,日后郭北县就随这位高人的意思去就行了,“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若先生有什么事说一声在下必然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玄微微笑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话可是真心实意?”
郭北县令拍了拍胸膛,说道:“自然是真心实意,若违此誓,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反正黑山大人都跟他说了,天庭跟地府的神灵早就没了,这郭北县黑山大人就是这天,就是这地,若非黑山大人闭关,这高人恐怕也得被囫囵吃了。
苏玄看着已经走到了院子门口的郭北县令,指着院子里面,烹着几条牡丹鱼,正冒着热气的铜锅,说道:“县令大人到时候可别忘了,赴汤蹈火。”
很清楚这位郭北县令猫腻的他,对于郭北县令说的那些话,可谓是一句也不相信,可唯独最后那句赴汤蹈火他相信了,因为到时候这位郭北县令真的会去赴汤蹈火。
“魑魅魍魉是聊斋啊!”
“嗯,赴汤蹈火的牡丹鱼熟了。”
苏玄走到铜锅前,将铜锅中的牡丹鱼,连鱼带汤的倒入了,青玉质地的玉盆内,香气扑鼻而来。
可哪怕亲自烹了许多条牡丹鱼的苏玄,却总感觉这烹调好的牡丹鱼差了点味道,远远不及他跟他家山山,在荒原上喝的那锅牡丹鱼汤。
“山山吃饭了!”
已经提起快子尝了几口的苏玄,看着屋内仍在写字画符的莫山山喊道。
屋内的莫山山将写好的神符放进玉匣后,走到了院内,看着一口桃花酿,一口牡丹鱼的苏玄,叹息道:“来这方世界不过半月,却见到了之前数年都未曾见过的恶行,见恶杀恶,可与之前那方世界不同的是,为何这方世界内的恶,会这般顽固,今日杀旧恶,明日便有新恶。”
苏玄晃了晃酒杯,根本就不会喝醉的苏玄,待着三分醉意,颇为无奈的说道:“因为不作为?因为不作为,因为不作为!人性本恶,人在未曾行恶之前,无善恶之分。
可做出的事情却有善恶之人,当作恶多端成了常态,那么行侠仗义就成了错。行侠仗义本身没错,错的是人性,可人性何错之有。有人斩恶,可斩恶之后,草草了之最后倒霉的还是普通人,错的是这个魑魅魍魉的世道啊!”
莫山山听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这时她终于明白了,诸天万界疆域图上,为何会对这方世界有着这样的批注,魑魅魍魉炼心之用。只是若对那些恶事置若罔闻,那么她还真的是她吗?
“咱们既然来到了这方世界,那么至少应该做些什么吧!总不能就这般当个看客,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去。”
苏玄放下手中酒杯,说道:“在保证咱们自身不受伤害的前提下,咱们自然应该做些什么,可若因为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