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我们大人要求单独见您一面。”
一个身着黑衣白色窄袖的小侍悄无声息走至他们的隔间,对李今朝说道。
“阿二,你们大人怎么说?”
元珏在一旁问道,神色懒散,把玩着手里的紫玉,弄得哒哒作响。
“元郎君莫担忧,李姑娘是贵人相荐,我们自不会亏待了她去,只是有些话还需向李姑娘当面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
“元郎君为难小的了,小的不过一传话的,鄙贱微陋,哪里料得到大人心思。”
“无事,我去便是。”
李今朝于是起身跟在那阿二身后,由阿二领路。
元珏静静看着他们离开,见两道身影相继消失后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秾丽的眉眼淡淡的,两道目光似在玉佩上,又似乎不在,眼睫微敛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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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姑娘,既然说定了,那您就可以在我们白玉阁入事了。我们白玉阁是长安有名的捉妖机构,里面有不少修为很高的能人异士,李姑娘今后办案时若生疑惑时也可向他们请教。”
“我们白玉阁分天、地、玄、黄级捉妖师,按修为高低划分,李姑娘如今虽只是我阁黄级术士,但进步空间也很巨大。”
“所有案件根据客户的报价及大人的综合判断亦是判定为天、玄、地、黄四个等级,以减少能不配位的伤亡损失,等级越高,报酬越丰厚,风险也越大。每个术士可自行选择案件,一个案件至多不能超过三人,可一人亦可多人合作办案。”
“白玉阁分为阴、阳两阁,阳阁对外,接待客人,阴阁对内,只对阁内侍从及术士开放。所有案件会由阳阁制作成墨牌送至阴阁,放至阴阁的白玉榜上,术士拿牌即为接案,所得报酬与白玉阁七三分成。一个案件若五日内没人接手,白玉阁将会指定术士前往,所得与术士五五分成。”
“大体就是这些,李姑娘若有什么疑惑也可向小人提,小人一定为姑娘答疑解惑。”
阿二低眉顺眼地笑着,头是微微佝偻着的,那双眼睛细得仿佛用笔轻轻一勾,眼尾直扫入鬓角,春光照入逼仄的走廊,瞧着竟有几分阴森之气。
“那我现在可以去阴阁了吗?”
李今朝磨砺着手中冰冷的玉牌,神情肃穆,身体有些紧绷。
方才她跟随这阿二上了白玉阁的第四层楼,进入了一个昏暗不见日光的房间。刚一进门便房门大阖留她一人。
房间里摆设着样样奇异物件,书格上摆着各色叫不出名的小玩意,墙上挂着黑色羽翅,地上铺着深灰暗红短绒地毯。
大体上偏向古代书房的陈设,但细枝末节的装饰让人心生诡异。房间正中有一束巨大的屏风,屏风上用白金绣线勾勒出繁复的花朵。
枝叶藤蔓弯曲成茂密繁复模样,于绿枝密叶处开出一朵朵饱满的白花。一叠叠花瓣细腻如玉砌,凛冽似有冰霜气,花蕊却似不经意滴洒的血,秾艳炙烫不已,宛如雪里破碎的点点红梅。
屏风后摆着一鼎铜炉,燃起袅袅香气,那香气偏苦凉,可又似若有若无的花香掺杂其中,中和了那股涩意。
香气氲氤了屏风后那人的身形轮廓,那人背对着光线身穿墨黑羽毛大氅,明明正是春光灿烂的温暖时节,此人却还用大氅厚厚捂着。
“酉鹖子的徒弟,李别愁是么?”
李今朝心中闪过万般心思,思虑过后还是开口道:“是。”
那人的声音称得上细若游丝,嗓音尖细不分男女,尾音沙哑微颤,仿佛多说几句话就耗尽了体力。
“我白玉阁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里头术士可都是能者之辈,你虽修为不高,也未经过阁内考验,但念在其师面上,我阁可破例收用你。”
李今朝随即单膝跪谢,姿态放低,做出一副谨听教诲、不辱使命的谦逊样子。
“如此甚好,那这玉牌便是你身份象征,以后凭此进出白玉阁阴阁。至于阴阁及一些其它事要,出去会由阿二跟你说明。”
一块玉牌从屏风后飞速闪出,李今朝一个跃身将其拿在手中。
她将它放在手中细细观察,这玉牌半个手掌心大小,通体呈莹白色,上面用墨水刻出一个大大的“黄”字,玉牌背面亦刻着“肆拾柒”,这是表示她是白玉阁内第四十七个术士吗?
“好了,你出去吧。”
话音刚落,那禁闭的木门大开,照进来强烈的日光,她转过身去似乎有点不习惯,眼睛遽然被强光一刺,而那强烈的光线中,站着一个乌黑单薄的人形,强光舔舐了那人的身形轮廓,看上去不似真人。
“李姑娘,走吧?”
阿二嘴角勾着浅浅的笑,在门口望着她。
她临走时转头朝屏风望了一眼,那屏风后的人早已不见了。而那若有若无的苦香似还萦绕在房间里徘徊不去。
“李姑娘也算是个特别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