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王怒不可遏,以为沈衔青是要告状,
使了个眼色,就有大臣站出来指摘,
“沈大人,你有要事方才怎么不说?该不会是故意耽误皇上的时间吧。”
他倒是想说!
这些人给他机会了吗?
沈衔青气闷,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姿态无比恭敬和虔诚。
洪武帝坐在轮椅上,睥睨着他。
声音威严不容质疑,
“你们都下去,沈爱卿留下”
“是…”
大臣们不好再说什么,戾王冷哼一声也只得作罢,
大殿变得空荡。殿门紧闭。
“沈爱卿,究竟有何要事?”
“臣有罪,特来向皇上请罪!”
沈衔青低着头道。
“哦?”
洪武帝明知故问,“沈爱卿何罪之有啊?”
“臣不该帮着戾王,蒙骗圣上。”
见洪武帝一直不说话,
沈衔青心头打鼓,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臣从前自作聪明,辜负圣恩,真是死有余辜。”
话落了许久,洪武帝终于开口,
“沈爱卿,还记得自己是朕的状元郎啊”
闻言,饶是有心理准备,沈衔青还是冷汗涔涔,
之前他一直接近讨好戾王,圣上果真都知道,
但不光是他,朝中大臣或多或少都私下和王爷有勾结,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毕竟皇上老了,这江山再过不了几年,终归是要交给王爷皇子。
但这种事往大了说就是结党营私!
是要掉脑袋的啊!
“皇上恕罪,臣醒悟得太晚了”
沈衔青强忍着大腿的剧痛,跪在地上,
狗似的爬到洪武帝脚边。
匍匐着,尽显卑躬屈膝的姿态。
洪武帝轻蔑地俯视着他,语气也捉摸不透,
“沈爱卿,醒悟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事到如今,微臣心中只有皇上,再不敢隐瞒,其实是戾王让微臣把宴会的地点选在了广福寺,谁知当晚就出了事,但不是微臣恐怕就该是君二小姐了”
沈衔青咬牙说着,每说一句,他心就跟匕首剜了似的,
他实在是不想再提起那晚的屈辱,可他不能,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揭开伤疤。
“皇上,微臣说这些不是为了讨公道,是真心为皇上您着想,君二小姐天生神力,诸位王爷争夺她,无外乎是为了……”
沈衔青不敢再说下去,目光却落在了洪武帝的龙椅上,
但下一秒他就诚惶诚恐地磕起头来。
殿内的气氛愈发压抑,龙颜不可窥视,
“那依照沈爱卿之意,朕该如何啊?”
“微臣认为,皇上何不将君二小姐纳入后宫?前朝德妃是将门之女,骁勇善战,也曾上过战场,所以后妃行兵打仗已有先例……”
闻言洪武帝沉默了,手掌摩挲着龙椅扶手,耷拉的眉眼威严依旧,神色晦暗不明,
“你倒是提醒了朕”
沈衔青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行了,下去吧”
“是皇上”
沈衔青恭恭敬敬地行礼,
艰难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但并没有太监来搀扶他。
这让沈衔青心情又紧张起来,忐忑不安,
难道皇上还是不满?
直到,殿门打开才有太监上前,“沈大人,您小心脚下”
“来人,让御医为沈爱卿诊治”
“微臣叩谢皇上”
沈衔青有些受宠若惊,转过身拖着受伤的腿拱手行礼。
等人走了,洪武帝忽然问身旁的太监,
“万德,你觉得这沈衔青如何?”
“沈大人他是状元郎,应当是好的吧。”
太监总管试探着回答,汗如雨下,
皇上怎么突然问他?这可让他怎么答啊。
“好?”
洪武帝嗤笑一声,
这个沈衔青啊,不过是戾儿那边得罪了,才来想着还有他这个皇帝。
“朕这个皇位还真坐得太仁慈了”
洪武帝语气陡然沉了下来,
“还没查清楚,广福寺之事是何人所为吗?”
禁军首领就出现在殿中,
单膝下跪抱拳,“是微臣无能,属下只查出戾王确实动了手脚往君二小姐的禅房放迷烟,但不知怎的失败了,反倒是沈大人被送进了戾王的房中。”
“个个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从中作梗?”
洪武帝长叹一声,“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