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监的人上前来,
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跪拜礼。
然后就说了几句吉祥话,诸如来年风调雨顺之类的。
大臣们也跟着附和。
洪武帝龙颜大悦,立马命人赏赐
但忽的,为首的袁天监面色凝重地,跪倒在地,
“皇上恕罪,臣有一事不敢隐瞒,关乎国运。”
国运?!
这么严重,众人皆惊,面面相觑。
洪武帝深深看了那跪在地上的袁天监一眼,
“说罢”
“回皇上”
袁天监松了口气,娓娓道来,“昨夜微臣夜观天象,天裂阳不足,地动阴有余……”
那袁天监欲言又止。
“袁爱卿继续说”洪武帝面色冷了下来。
“加之紫微垣中白气漫漫,帝星不明,贼臣乱国,而天裂阳不足,说明这威胁帝星之人,并非男子而是女子,现在离皇上您还较远,但越近,就越会威胁到江山社稷……”
此话一出,大殿内议论纷纷,
“这说的是谁?女子怎么可能威胁到圣上?”
“是啊,难道是后妃?”
“可袁天监不是说,那女子现在离皇上还远吗?那不就说明人不在宫中……”
那说话的大臣忽然闭嘴了,
但所以人都明白了!
这说的可不就是那即将入宫的君二小姐吗?
就差把名字给念出来了。
君父也意识到了这点,
踉跄着后退两步,怎么可能?
她女儿会威胁帝星?这开什么玩笑?
可这话是司天监的人说的,皇上若信了,那凝儿别提进宫了,日后哪个世家公子还敢和君家沾上关系?再往坏处想,皇上若是忌惮,凝儿命能不能保,都两说。
想到这儿,寒意直从脚底蹿上君父的天灵盖,
他好歹也在朝堂沉浮多年,怎么会看不出来,凝儿是被人算计了啊!
是谁?
君父战战兢兢地看向高座,
荣贵妃!只有她最不希望凝儿入宫。
但洪武帝已经开始沉声质问,
“袁天监,你说的可是真的?”
龙颜不敢让人直视。
袁天监磕了两个响头,语气坚定,“请皇上明鉴,微臣绝不敢欺君啊!”
这话不假,
虽说今日之事是荣贵妃指使的,但这几日确实天生乱象,紫微帝星被白雾掩盖,是事实啊!
真的有人会危及圣上!会谋朝篡位,
只不过天裂的异象是他在撒谎,为的自然是让这君二小姐成为“祸国”的人。
“皇上,不光是微臣一人所见,这司天监上上下下,乃至昨夜守夜的宫女侍卫都应当看见了!”
听到袁天监说得这般坚决,
不少人隐隐有些信了,难不成是真的?
殿内又议论纷纷起来,
太后平日礼佛,最信天意,见此事没个定论,就道:“既然事关江山社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既观天象得出威胁帝星的是女子,那袁天监你可算得出,此人是谁?”
闻言跪着的袁天监抬起头。
他就等着这句话了!
“皇上请容微臣算上一卦”
洪武帝颔首允了。
那袁天监命太监搬来作法的东西,有朱砂、有符纸,
紧接着他嘴里神神叨叨不知道在念些什么,倒真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荣贵妃不着痕迹地看了陆染一眼,快要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她都等得不耐烦,
这袁天监还在这磨磨蹭蹭干什么?直接说了不就完事了?
君晚华和氏的心情也既紧张又兴奋,
这小贱人终于没戏唱了!
君玉静则低低笑着,抿了口茶。
她厌恶极了君晚凝那处变不惊的姿态了,
这一次,她这二妹妹也该方寸大乱了吧?
君玉静看过去,自以为是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错愕,
怎么会?
这君晚凝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无动于衷?
君玉静五指倏地叩紧,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她这二妹妹傻了不成?难道没有听出来那袁天监说的是她?
但事实是,陆染不光听出来了,
还早就猜到了,有了谢九安的提醒,她就派人盯着荣贵妃的动向,
一看到张氏和司天监的人有来往,
她与遥月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陆染抱着手,好笑地看着那大殿中央继续装神弄鬼的袁天监,
待会儿,真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