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喊声,
君家人皆转头看去,
就见,君玉静一瘸一拐地走进正堂,眼瞧着就是从祠堂里逃出来的,姿容狼狈,蓬头垢面,衣裙都沾着不明的褐色污渍,哪里还有往日的冰清玉洁。
身后好几个嬷嬷,气急败坏地追
“站住!静小姐你站住!”
但追到正堂,那几个嬷嬷就不敢进来了,
这场面,让季氏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背过去,
“连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还不快下去自行领罚?”
“是夫人”
那几个嬷嬷忙不迭跑了
心想,她们也想拦啊,谁知这静小姐一听到沈府有人来提亲,就疯了似的往这边跑,拦都拦不住!
君玉静一来,沈衔青的眼神就黏在她身上,出言奚落,
“静儿,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君玉静睫毛垂覆,站都站不稳了,
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什么尊严体面都不要了。
“沈郎,我求求你!算我求你了,你快把这些信收回去好不好?”
君玉静边苦苦哀求,边捡散落一地信,可她肿胀发紫到骇人的手,
使不上一点力气,薄薄的信封都像是利刃,碰一下,都割得她手钻心刺骨的疼。
君玉静忙活大半天,一封信都没捡起来,
更别提撕碎了。
“呜呜呜”
君玉静崩溃大哭,泪珠滴落在地,
和脏污混合在一起。
这可怜模样,没让沈衔青心疼,只觉得畅快,
一向对他百般挑剔,看不起她的静儿,
现如今还不是沦落的和他一样?
谁比谁高贵呢?
见哀求不行,君玉静没辙了,只能虚弱地威胁两句,“沈郎…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现在就住手,别让我恨你好吗?”
“恨就恨吧,静儿我这辈子怎么舍得放过你呢?”
沈衔青眼里再无情愫,
可那声音温柔得很,像是在说情话。
君玉静顿时如坠冰窟,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如一烂泥瘫在地上。
君家人面面相觑,
愈发觉得信里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
但谁也没想到,反倒是君玉麒和君玉麟两兄弟,率先冲上去捡信了。
“不!不要啊!弟弟”
君玉静撕心裂肺地恳求着,
但那两兄弟昨日彻底被君玉静伤了,现在没了怜惜只剩下被欺骗的恼怒。
“静姐姐,你还要骗我们到什么时候!”
“我…我不是,我没有……”
君玉静无助地辩解,眼睁睁看着两兄弟残忍地将信分发给了君家人,就连夏氏都有份。
现在,所有人的手里都捏着她的罪恶,她的面具被人脸皮带肉揭开。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狼狈!
想到自己从前在信里写的那些,
君玉静恨不得现在就掐死自己!
她为什么瞎了眼看上沈衔青啊?
她为什么要害死陆女将啊?
她为什么要招惹那邪门的君晚凝?
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
拿到信的君家人心思各异,
夏氏和君晚华目露兴奋,
君父则神色凝重,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君老夫人攥着信的手都在抖,怕她受不住,君二叔忙上前劝:“母亲,要不您就别看了?”
“不!我要看!我倒要看看这孽畜还有什么瞒着我这个祖母!”
说罢君老夫人就打开信,密密麻麻的字争先恐后地撞进眼底。
君家众人也陆续打开。
表情逐渐变得不可思议。
每封信的内容都不一样,可有一点是一样的。
那上书写着君玉静的真面目。
“沈郎,那女人怀孕了,你忍心我想受委屈做继母吗?那女人配不上你,沈郎反正你连那腹中孩子也不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你别害怕,我会陪着你的!”
“沈郎我想到了一个还不错的法子,你就骗陆女将去游玩,记住,找些借口不许她带任何兵器!然后找来山贼……”
“沈郎我那个二妹妹愈发猖狂了,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抢了我都城第一才女的宝座,你要帮帮我!”
“沈郎你在干什么?若不想仕途尽毁就照我说的办!接下来我要你对付君晚凝!你明日去面圣,照我说的做!”
……
君老夫人眼前一黑,
那轻飘飘的纸掉落在地,
这就是她一手带大的孙女?简直是猪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