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内,灯火通明,
君老夫人坐在上首,目光沉沉地望着刚踏进来的陆染,
劈头盖脸就是责问:
“究竟去哪里鬼混了?这么晚才回来!”
话落还没等陆染应答,
夏氏就端出慈母的姿态,在一旁劝说,
“是啊!凝儿虽说你如今有官职在身,但也不能太得意忘形,百善孝为先,你祖母这么晚没睡,就在这儿等你,还有你父亲也担心得不得了,忙去托人去问,还有你那表兄,出去找你现在还没回来!你一个儿女家家的,怎么这么不自爱不自尊?回来那么晚实在有损君家清誉!”
难得的听了这番话,陆染没有生气,
因为这事的确是她做得不好,
她请金吾卫吃饭,并没有事先把消息传回君家,
不过她没想到,君家人会等她,虽说这份担心里掺杂了几分功利。
但陆染还是有点子稀罕,
毕竟上辈子她孤身一人,早早地就从军,
并没有享受到长辈的关心。
“是孙女错了”
陆染的表情称得上和颜悦色,
但正堂反倒变得寂静无声,
夏氏和君晚华看陆染的表情就像看鬼一样!
君老夫人瞪大了浑浊的眼珠子。
她都等着这刺头不服气地闹了,结果这丫头竟然认错了!
啥时候这么懂事了?
别是闯了什么塌天大祸吧!
君老夫人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询问的语气都在发颤,
“凝儿,你…你老实交代,你今日到底去干嘛了,没和人起冲突吧?”
“没有呀!”陆染坦然摇头,
见状君老夫人颔首信了,
夏氏却心梗不已,说了那么一大通,
非但没把这小贱人激怒,还被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不行她不能放过这机会,
她快死了,她要给华儿铺路。
夏氏眼珠滴溜转着,忽的她瞟见了陆染手里的东西。
这小贱人大晚上拿的什么回来?
定是不得了的东西!若是把柄就更好了!
思及此,夏氏放高了声音:
“呀!凝丫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没什么”
陆染下意识将烧鸡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谁叫夏氏那眼神如狼似虎的,
瞧着像是把她那烧鸡抢了去。
可这姿态落在夏氏眼里就成了心虚,
她愈发觉得陆染手里的东西非比寻常。
“凝丫头,你怎么能撒谎呢?你那么晚才回来,手里还拎着东西,我们这些当长辈的自然要问清楚,毕竟君家才因为静姑娘的事丢了好大的脸面,你如今是君家的金疙瘩,可万万不能步静姑娘的后尘呀!”
“你提她做什么?”
君老夫人眉心不悦地拧起,但也是把这话听进去了,
君家如今绝不能再搭一个女儿进去!
若这凝丫头胆大妄为,也休怪她这个做祖母的不客气!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拿出来!”
君老夫人用力地敲了几下拐杖,
俨然是动怒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君父和君玉昂风尘仆仆的进来,
见到陆染站在那里。
君父长松了口气,三两步走来,
“凝儿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抱歉父亲”
见君父如此担心,陆染敛目低眉,难得的有些愧疚,
她又给君玉昂使了个眼色,想让对方帮她说话。
“哎,二表妹没事就好,日后提前给府上知会一声就是了。”
君玉昂浓眉舒展,笑呵呵地打圆场。
他虽然也跟着出去找了,但他打心底觉得,二妹妹那么厉害不会出事。
想着君玉昂又说了几句,
堂内的氛围变得其乐融融。
但落到夏氏眼里格外刺眼,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二姑娘去做什么了?老爷您可得查清楚呀,二姑娘如今身份贵重万万马虎不得,若是些见不得人的事可就……”
“什么见不得人,凝儿不过是宴请了同僚!”
“是啊,二妹妹第一天上任,就和飞旗营里的人打好了关系!这多厉害啊!”
君玉昂也帮着搭腔,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俨然是对陆染的行为表示认可。
夏氏脸色愈发难看,她插不上嘴,只愤愤不平地掐着指尖。
眼睁睁看着,君父赞许地拍拍陆染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