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临睡之前祁辰游推开房门,搬进来一床被子,其实门不是被祁辰游推开的,准确来说是被风撞开的,今晚的风特别大,还夹带着雨,它猛烈的呼啸着,好像要把小小的蒙古包吞噬。
祁辰游把被子放到床上“夜里凉,卓玛会抢你被子的,你抢不过她,多留一床给你。”
方致看着他铺床的动作,他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去摸手机,方致知道他职业的特殊性,再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这样一通电话,不免让人提起心来。
房间里安静起来,只剩下祁辰游回应电话那头人的只言片语,祁辰游把手机收回口袋,“我出去一下,你睡吧”
祁辰游快步打开房门,风猛烈的往房里钻,“现在吗?”方致问他,可人已经出去了。她套上外套,下了床,把门带上之前,不忘给小卓玛掖上被子。
黑暗中祁辰游正和爷爷奶奶交代着什么,风带着雨,爷爷手里那盏旧马灯在狂风中摇摇晃晃,祁辰游走到摩托车前,我快步跑上去,按住他即将插钥匙的手,“开我的车会快一点吧?”方致将车钥匙塞给他,自己先一步坐上副驾。
四周格外黑暗,草原的夜,少了星星的装饰,显得格外可怖。
即便打开了远灯,周围的能见度也可怜的要命。
方致呆呆的看着挡风屏上的雨刷,一下、一下。
“拉格玛的妻子快生了,但摩托车陷在沼泽里了”祁辰游用简短的语言和她交代。
方致有些吃惊的望向他“这个天气?开摩托车?”
“对,不是每户人家都能买得起车的”祁辰游打了半圈方向盘。
方致把车窗降下,打着强光手电四处观察“哎!你看那个是不是他们”,方致激动的直起身,拍拍祁辰游,向前指着,车灯下,拉卓玛正在扶他的车,他的妻子正坐在地上。
方致连忙下车撑开一把伞,可是风太大,她差点连同伞一起被吹走,祁辰游扶住她,并关掉了伞,方致把拉卓玛的妻子扶到车子里,夫妻两人都是满身泥泞,起初他们怕弄脏方致的车,还想找一块布先垫着,方致连忙摆手,扯着祁辰游的衣服,让他说服夫妻俩。
车子走走停停,祁辰游开得很谨慎,可是再怎么小心,车子也还是陷进沼泽里,前几次,都出来了,就是有点费时间,可这一次,陷得太过于深,祁辰游和拉格玛只能下车找着力点,然后推车。
方致陪着拉格玛的妻子央措坐在后排,方致发觉她的呼吸越来越重了,“停!先别弄车子了”方致将靠在她身上的央措平放下来,撑开她的腿。
“孩子冒头了,等不了了,就地解决吧”看着冒头的孩子,方致惊恐的朝外喊。
“祁辰游,我后箱有一瓶福特加,这有把刀,你给它消毒一下”方致翻出了一把刀丢到窗外,到时进藏前买来防身用的。
方致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曾经解剖老师讲过的话,毕业那么多年,当初那次觉得没有用处的科普知识最终还是派上了用场,方致让央措配合她,在下一次宫缩时,孩子落了地,洪亮的哭声,在草原风雪的夜里格外清冽。
方致接过祁辰游消好毒的刀,把脐带割断,将衣服脱下,包裹住孩子,送到央措身边。
经过一番折腾,车子也从泥潭中出来了,十几分钟后,终于稳稳开上国道。
黎明时分,我们终于抵达了医院,医生护士们用担架,把央措送去检查,方致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看见阳光漫过雪山,本以为,那样的雨夜是没有黎明的。
祁辰游从身后走来,坐到方致身边,“来,洗个手”他拧开一瓶矿泉水。
“祁辰游,我害怕。”方致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要她下一次眨眼,它就会掉下来。
可它最终还是没能落下来,因为它全都被方致抹在了祁辰游的衣服上,祁辰游抱住方致,笑着说:“不是,你反应弧这么长吗?现在才反应过来?不过长也好,多亏你,做得很棒。”
突如其来的安心,方致更想哭了,“你都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接生过小孩子,我怕他胎位不正,我怕他呛到羊水,怕他没有哭声,我怕万一、万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祁辰游没有讲话,只是拍拍她的头,拍拍背,好像在告诉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等到差不多,祁辰游问:“现在好点了吗?”方致点点头,祁辰游把水拧开,拉过她的手,把手上的血迹给揉搓感干净。
“走吧,我们回去了。”祁辰游把方致拉起来,替她擦去残留的眼泪。
回到家后,方致补完觉起来,就看见祁辰游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本来今天是他们计划离开的日子,因为突发状况已经推迟了几个小时。
奶奶给方致准备了很多吃的,方致再三拒绝,最终东西还是被塞在了方致手里。走之前,方致把进藏前,打算拿来救急的钱,偷偷塞进卓玛的衣服口袋。
“卓玛拿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