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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婚(1 / 3)

一连十来个箱子,流水似的摆进了书房。

云程守在门口,目光时不时往里瞟两眼。

今日是个好天色。

正午晴朗,他的主子一身檀色长袍长身玉立,将身旁少女遮了个七七八八。

不晓得说了两句什么,少女笑得明媚,挽起袖子,一手举起了箱子中的大块青金石。

嚯,少女还真是孔武有力,云程瞪大了眼睛。

古画临摹起来讲究颇多,阿姀掂量着衡沚告诉他的时限,决定自己研制所用的颜料。

这些箱子里有青金石雄黄石,还有些用来取色的草本植物,都是阿姀亲手写的清单。

“都没错。”阿姀打量着青金石,冲抱臂站着的世子爷说,“你确实是有些家底的,这采办得也太快了。”

“那是。”衡沚倒是一点不自谦。“不过,确定从这种步骤开始?”他走过来,也跟着查看了一下箱子中的东西。

“想要更逼真一些,当然不能轻易买现成的颜料。丹青大家们都是亲自制颜料的。不过你也真不吝银子,我说买些碎石即可,竟买这么大块的青金石。”阿姀端了它许久,手腕已经开始酸了。

衡沚将石头接过来,并不太在意,“都是从前我爹收的贿赂罢了,留着也占地,不如给公主用。”

受贿这事也是能随便说的吗?

阿姀捏了捏耳垂,不知道怎么接话,“那个……以后就别叫公主了,我也早不是公主了。叫我崔姀吧。”

这话题转得生硬,实在蹩脚。

连一句公事都不敢听,还真是惜命啊。

早不是公主一句,尚未有定论。

不过大崇国姓是沈,怎么连姓氏都改了?瞧她的样子对说出来的名字很熟稔也不像临时起的。

就像赌石。风平浪静的表面,谁也不知内里到底是什么成分,公主的过往也一样。

衡沚思量着。

“对了。”阿姀忽然疑问,“薛平是否带着敕令来?”

这么大块的青金石,能放在屋中做摆件了。

阿姀还是舍不得用,便挑了点碎块放进石碾。矿石颜料工序多,要赶快着手准备了。

衡沚正欲答她,门口的云程却忽然急匆匆走了过来。

“主子,有急事。”云程紧抿唇,因为阿姀在一旁,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立即说。

阿姀很有眼色地拍拍手站起来,想出去避一避。

而衡沚却先一步用话头截住了她,“你直说。”

听了你这么多秘密,万一到时候说死人嘴巴严实我不就折在这儿啦?

阿姀撇嘴,又安分地坐下了。

她现在还是刀俎下的咸鱼,苟且偷生才是正道。

“丘几道传来消息,薛平先是在春风渡消磨了几日,昨日已往城中来了。只是消息延迟,西街的眼线说眼下已经过城口关隘,怕是要往私宅来了。”

云程说着,忽然露出一副怪异的表情,“只是薛平身边的人对城守说……”

“说什么?”

云程咬着牙,“说要见主子带回来的外室。”

两个事主互相望着对方,意识到这番是搬起一块石头,砸了两个人的脚。

薛平这地方还找得挺准。

此处的宅子是衡沚新扩,除过书房勤勉修缮了,连寝室都还空空荡荡。

比起整片恪州,这巴掌大的宅子短短两日发生的事,以如此快的速度全都传进了薛平的耳朵里。

可见从人到物,收拾得还是不彻底。

“这两日,有什么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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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稳稳当当,停在了私宅之前。

从前没提匾,那上头是空的。衡沚懒得想名字,干脆叫人直接刻了“私宅”二字上去,荒诞又离经叛道。

薛平踩在车夫身上,下了车。拾整衣服的空档,瞧着这不像话的匾,哼笑了声。

果然是不靠谱的毛头小子。

等了片刻,只见毛头小子衡沚,拎起衣袍飞也似地跨了门槛,冲着薛平一拱手,“不知监令光临,未曾远迎烦请见谅。”

薛平将他打量一二,才逢场作戏地笑了笑,“岂敢岂敢,若不是急着办陛下的差事,不经通传便贸然上门,世子不要见怪才是。”

官场么,少不了虚与委蛇的这一套。

衡沚直起身来,薛平得抬着头看他。

人与人的区别,不仅在天生,还在自己的经营。

薛平家穷,小时候自愿做太监,便注定了一生卑躬屈膝。

见旁人意气风发的少年风姿,难免叫他回想起自己那肮脏卑贱的年少日子,不由眼中一黯。

“陛下听闻,世子有了心上人,便十分挂心。潜邸时,陛下便同先召侯是同朝的情谊,先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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