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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1 / 3)

恪州这些年在互市方面算是收成不错,勉强保得住赋税加上三道之地的运转。商户们逐渐在恪州有了些地位。

不过衡启死得太突然,有些富商从前是指认衡启不认别人的。老召侯一过世,几家大头蠢蠢欲动,似乎不太想轻易地服世子的管。

说白了是不想给钱。还想在地头上搞各自行业的垄断,然后组成商会,只在几个大掌柜之间沟通,将恪州的财政整个架空。

届时无论是世子顺利继位,他说了算,还是朝中重新派监临来,没钱都少不了要跟他们乞声。

此时再谈些条件,将家里的儿子女婿通过荐举的方式,要挟着在州府加点人,既富且贵便是指日可待了,官商之间不可逾越的门槛,也有打破的可能。

不过要是找个软柿子捏,这种方式说不定还好使。阿姀一想到初见那天林中不由分说乱杀一片,只能说衡沚就是茅坑里的石头,这种浅显的招数是肯定拿不下他的。

现在上城中打听一圈,不过几天光景,谁还记得赵参军是哪号人物?

今日衡沚宴请了几方大掌柜,说是去吃花酒,其实多半是想把从前的赋税重新谈一谈。

大头的商贾若都能踏实缴税,底下的小商户也能跟着照办。盘账盘了几天,大概是真的很缺钱,不然怎么这个身份地位了,还要屈尊请商贾吃饭。

大崇向来没有商贾和高门世家平起平坐的道理。

阿姀这么一想,觉得自己为五两银折腰的事也不算什么了。

钱么,也就没了活不下去罢了。腰杆子硬的人都重新投胎东山再起了,阿姀惜命,没这么高尚的风骨。

显然衡沚也没有。

只是想起那时衡沚的嘴脸,阿姀又忍不住眯起眼。

“我本是打算叫云鲤去的,实在下不去手。”

这话说得一派高风亮节,细一听让人哪儿都不舒服,合着对我就下得去手?阿姀嗤一声,口口声声公主公主,该有的分寸是一点没拿捏。

只是这个掩,是终究没做成。

恪州城最繁华的当属东大街,花酒楼、博戏馆,连同往来行商下榻,都是在东大街。

这一处的店铺门脸也好,大小合宜,布局齐整,连房舍的结构也专门经过加固修缮,结实得很。

老召侯也不是没干过好事。

前头没由来的一阵争吵声,忽然将马车截住了。

衡沚四平八稳地坐在车里,外头的车夫先打开门禀报情况了。

今日保险起见,云程带着人都在定好的酒楼旁边待命,也没跟着。

“世子爷,前头是个掌柜带着几个仆役,在推搡一个妇人。”

正说着,外头的哭诉声传进了两人的耳中,“大伙儿做做主啊!我一介寡妇就想做点正经生意就被他们一把推到地上啦!没天理啦!都欺负我家里没男人啊!啊呜呜呜呜呜……”

阿姀猛地推开了旁边的窗。

“怎么?”两人分坐马车两侧,衡沚不由问。

这个坐在路中间以手捶地,哭天抢地的,竟然是才分别几天未见的周嫂子!

“你别出来。”阿姀冲着还没摸清状况的衡沚叮嘱了一声,飞快地下了马车。

衡沚见公主气度超群地挡着他,便留在车里没下去。在这地界上,总不会叫她吃亏的。

周嫂子不愧哭过好几场白事,这拉声调的调门高着呢,拍了她几下都没理。

直到阿姀提了声,“周嫂子!是我呀!”她才戛然而止。

“阿姀?”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周嫂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身后站着的,脱去了丧服的阿姀穿着布料柔顺的衣裙,乌发高挽,人如早春的新柳般明丽。

她甚至以为阿姀那日被召侯世子带走,是这辈子最后一面了。

“先起来吧。”阿姀赶快将周嫂子扶起来,拍了拍她衣服上的土。

大街上是真的怪招人眼的。

打听了前因后果,才知道到底为什么推搡。

周嫂子先前听了她的话,便想在城中盘个铺面做生意,便和这家铺子的杨掌柜谈妥,并交付了定金。可谁知今日杨掌柜得知了她是想开纸扎铺,便勃然大怒说晦气。

不租便罢了,还要她倒赔十两所谓驱邪钱。

周嫂子也就这些积蓄了,哪里舍得全赔给不讲理的掌柜,两方便争执起来。

杨掌柜见周嫂子一个独身妇人,便指挥几个仆役一起,颇有些仗势欺人的意思。

“我们东街这是敞亮地方,那纸人纸马摆着看了谁还敢往这儿来?若想做挣这些阴间钱,得往城外偏僻不见人的地方去!这泼妇吵嚷得吓跑我多少下家,今日不赔钱,就咱们就往刘大掌柜那儿见!”

他本欲再逼近推人,身后的车夫约莫得了衡沚的授意,忙将马鞭一横,挡住阿姀两人。车夫生得高大有力,几个瘦小仆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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