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宴潇知道,邱羚记忆中是没和妈妈一起睡过的。所以他不禁停顿了下,他心里有种奇怪的疼痛,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可与碰见文字时的缠绵不同,几乎是锐利的,在他的心口凿动了一下。
“……晚安。”他轻声说,“去神秘世界探险吧,爱丽丝。”
聪明、勇敢、孤独,充满求知欲、好奇心和善良的温柔,同时带着点古怪的小爱丽丝。
你可以颠覆惯常的逻辑,摆脱无趣世界的一切,对抗无聊和不公。
邱羚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她已经把晚饭后发生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趴在床上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反应了五分钟,顺便默默发了一个“再也不喝酒”的毒誓,然后忽然意识到酒店门被敲响了。
她还以为是酒店工作人员来催退房,连忙踩着拖鞋跑去打开门,然后才发现门外站的是边望南。
后者带了鸡汤米饭和蔬菜汁,是挤着休息时间一路跑过来的,微汗的额角粘着碎发。
“对不起啊。”邱羚接过外卖袋,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也没想到我这么不能喝。”
“以后长个记性。”边望南没想教训她,只是帮忙把外卖盒拆开放到桌上,“我着急回去,你吃完就打个车回辩论队吧,下午要抽下场比赛的签。”
邱羚闻言一拍脑袋:“诶!还真忘了。”
“……我就知道。”边望南叹气道,“宴潇说你要是还没醒,他下午就请假帮你去抽签,现在在班里做题。”
当时报名时领队报了两名,宴潇去抽签的确是可以的。但邱羚不好意思耽误别人正事,闻言连忙朝边望南作了个揖:“我这就回去,你帮我跟宴潇说一声。”
邱羚受到了良心的谴责,连忙吃完了晚饭,最后拎着杯没喝完的蔬菜汁就打车回辩论队了。
好在抽签不用费什么脑子,持方和对手都属于命中注定。坐到一群领队中间时,邱羚还沉浸在昨天的热闹和酒醉里面,拖着腮差点睡着,迷迷糊糊间忽然被身边苔城女中的学姐轻轻戳了一下。
“唔?”她连忙直起身,“到我了么?”
那学姐见状小声笑了一下,然后柔声道:“苔中抽到了你们,上去抽持方吧。”
“哦哦……”邱羚撑着桌子起身,眨了眨眼睛忽然反应过来,“苔、苔中?”
她抬头看去,苔城领队束儆站在讲台边,笑得相当人畜无害,朝她摇了摇手里的纸条。
邱羚:“……”自己抽到也就认了,被束儆抽到真的有一种被迫上战场的悲壮感。
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状似平静地走下去,和束儆一起把手放进只有正反方小球的箱子里。
“邱、邱队,想要正、正方,反方?”束儆身量很高,此时垂眸看着她还带着些许酒后倦意的脸,目光有些深沉。
邱羚闻言看了一眼写上“苔城中学”和“酽城一中”名字的题目:我国是否应全面推行三胎政策。
这个题目不算新了,而且生育有关的政策题所有学辩论的几乎都会练,总体来说是个难度不大但实在很难打出新角度新感觉的题目。
“都可以。”邱羚摩挲了一下已经放在手心里的圆球,抬头直视束儆的眼睛,“反正我们都会赢。”
束儆闻言失笑了声:“好,好。”他看着邱羚笑道,“拭、拭目以待。”
邱羚虽然很擅长放狠话,但其实还是对苔中的奥瑞冈赛制比赛相当畏惧,她回了辩论队脑子里都是束儆那凉飕飕的笑,勉强审完了明天比赛要用的稿子,然后就坐在角落里偷偷给宴潇打电话。
宴潇正在学校背书区写卷子——因为图书馆要提前占座,自习室要下课抢座位。背书区人来人往,虽然吵了点,但是总有位置。
大概是因为学神无所畏惧,宴潇和边望南都是在背书区随便找个地方刷卷子的。
“类似的题不是练过么?”宴潇接起电话,打开身边的窗,热浪扑打进来,吹散一点“嗡嗡”的背书声,“苔中这种题打不出东西的,别紧张。”
邱羚知道宴潇说的是对的,苔中辩论队莫名有点所谓的直男气质——唯理至上。但实际上论综合逻辑比不上宴潇,论情感共鸣和邱羚差了八百条街。
虽然说不上酽城一中胜算更大,但面对这种辩题最起码也该是胜算对半开。
但邱羚虽然从来不表现出来,其实对于奥瑞冈这种理性思维要求极强的赛制有点畏难心理,一碰上华语区能把这种赛制打得最严谨的苔中,就难免越发紧张了。
“上次和苔中打我也觉得自己前期工作做得很好。”邱羚转着笔说,“可比赛的时候我急得像个陀螺。”
奥瑞冈赛制最基础的是“需根解损”,最有趣的则是质询环节,质询环节的大头决定了它充满不确定性。邱羚习惯在赛前模拟的质询和反质询已经是个很bug的准备了,但面对苔中这样的对手还是完全不够用。
“邱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