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骊霁一声大喝,甩手就跑。
她个子小,虽然法术还没学到位,但是在混乱的人群中左冲右突,像条泥鳅一样,一时之间还真没人能抓得住她。
桓雍就不一样了,他本就是在测试时出了变故,一时之间所有的长刀短剑都往他那招呼。
几个法术甩出去,前来拦路的禁军或是脚滑或是捂眼,互相扑倒一起,骊霁三步并作两步窜到侧门口,把打杀声抛在脑后,眼看着只需要再有两步,就能闯出去,海阔凭鱼跃——
骊霁突然脚腕一疼,瞬间跪倒在地,脚下是柴贩子散落的木柴,不知怎么就滚到她身边,叫她在这关键时刻崴了脚。
她来不及气恼,身前守住侧门的最后两人已经上前,大刀迎面砍来,骊霁只好往后翻滚,可惜大好局面,又陷入包围之中,对方有了防备,此刻再想冲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腿走不了,骊霁的目光又盯上了冷面将军的胯下骏马,此人现在一只长槊和桓雍大的难解难分,可怜桓雍手边连个兵器都没有,在长槊横扫之下左支右绌,又有禁军在旁骚扰,免力打了个平手。
可是再这么下去,他们只有两人,只会落于下风。
骊霁远远与他对视一眼,暴喝一声:“抢马。”
说罢,骊霁在地上打了个滚,挤出剩余的灵力,劈手夺了一把刀飞过去,这刀灌注她剩余所有的灵力,禁军的盔甲虽然破不了,但是恰好阻了一阻,叫他的动作滞涩片刻,这片刻已经足够桓雍,肉掌使个巧劲贴着槊身滑过,掌心灵力微吐猛然震开,长槊带的冷面将军顿时身姿不稳,就在这时,桓雍空中连踢三脚,讲他踢下马,又夺了长槊挥出一个半圆护住身下的骊霁。
马儿扬蹄,他纵马转身,到骊霁身边俯身一手将她揽上马背,另一手将长槊舞的密不透风,狂奔出城门后,跑了许久。
骊霁侧坐在他怀里,腥风吹到鼻腔里,身后还有追兵紧追不舍,身前荒野蔓草零露瀼瀼,清晨的太阳升起来。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个日出。
她忍不住喊:“快跑啊——”
桓雍揽着她,索性把手中长槊丢下减轻重量,又催马。
马儿越跑越快,身后的追兵似乎落下了些。
在一起一伏的颠簸中,他们隐隐看到前方的荒野,听到风中传来的声音,是什么?
前方那几个盗墓的满脸惊恐喊着什么,喊什么?
——一下子到了尽头。
“啊……”
马儿和人一起摔下陡崖。
……
骊霁的脚肿得和馒头一样,身上也全是擦伤,稍微一喘气儿,还能隐隐感受到喉咙里传来的血腥气。
其他几人,不过是是鼻青脸肿,最严重的盗墓老二也只是胳膊脱臼,忍着疼掰回去就好了。
他们仰头望去,四座山围成一个小小的凹槽,看上去他们就像掉进了一口天然的竖井之下。
那几人摸索着去边缘寻找通出去的小路。
骊霁坐在草地上,手往后一撑,手掌又是一滑,人就失了平衡往后倒,桓雍本来在给那匹马包扎用药,马断了一条腿正在哀叫,见状又及时把骊霁拉回来。
手心火辣辣的疼,擦破了一大块皮。
骊霁痛得忍不住吸气,悲从中来:“为什么我这么倒霉?之前城门口我都要跑了,结果不知道那滚来一根圆木头恰巧滚到我脚底下,跑路的时候明明你抢了长槊拉走全部仇恨,为什么他们全往我身上招呼?就连滚下山,我在你怀里,结果你们没一个有事的,只有我内脏受损,坐在这儿只想往后撑一下,别的地方都是草地,我后面就一块石头……”
说着说着,忍不住咬牙:“这贼老天——”
她睁大眼睛,看着捂住嘴的这只手。
桓雍低声道:“你已入道,又沾了凡间因果,这些妄语少说,我修为有限,保得你性命,却保证不了别的。”
骊霁:“……我这么倒霉,是因为入道?”
桓雍无言点头,他也没想到能倒霉到这个程度,恐怕是和昨晚杀了那郡王爷有关。
骊霁也是才入道,还没适应自己已经是个霉神附体的状态,经此一事,顿时警醒不少,“行了,我知道了。那我得什么时候才能不倒霉啊?”
“入脱凡境后,方能真正逍遥。”
骊霁拍拍他揽着自己的手:“放开我吧!”
桓雍把她放下来之后,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绕道她身后,拨开深草,把那块石头附近的土挖开,顺着石头的文理细细摸索些什么。
见状,骊霁警觉起来:“有什么不对?”
桓雍皱眉:“还不确定,还要再看看。”说罢,他向骊霁伸出手,“上来,我背你。”
骊霁搭上手借力,被他拉倒背后,趴在他身上,视线一下子高了不少。桓雍似乎在验证什么似的,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