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灼一蹙眉头,盯着面前的男人,他眉目温润,虽然方才在一边小心翼翼又着急的提醒自己,但是仍旧是谦逊有礼的。
谦谦君子、丰神如玉,孟子陈,曾经在国子监一同读书时他最是得夫子青睐。
但是含灼始终不明白,静怡怎么会喜欢上他,他实在木讷,整日里除了读书好像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让他欢心。
当时静怡要许给他,自己是第一个不愿意,可是不愿意有什么用,静怡当时也不愿意,还不是一样嫁过去了。
两人许久未见,含灼自然以为静怡与夫婿不和,忍不住怨怼,“我与殿下亲近,你少掺和。”
静怡听了这话明白含灼是护犊子了,她当时就没少在自己面前说孟子陈的坏话,还想着让自己嫁到她们家里去给她当嫂嫂。
孟子陈也是无奈轻笑,那只修长的手却霸道地将静怡揽进自己的怀里。
“许贵人怎得这般无礼,且不说早年你在殿下面前诋毁微臣,如今微臣已经是殿下名正言顺的夫婿了,自然得好好照顾殿下,以免她被人冲撞。”
孟子陈确实待人温润有礼,但是遇上含灼,这种礼仪总不大能端起来,若是自己再端着,身边的殿下恐怕要嫁给别人。
“孟子陈你实在放肆,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在这殿中竟敢冲撞天子嫔妃!”说着,又将静怡拉过来,一只手圈住她的肩膀,“静怡跟我最要好,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孟子陈看起来要和含灼杠上,准备伸手再拉静怡,却被静怡抬手推开了。
她笑了笑,给了孟子陈一个安抚的眼神,才向含灼道,“你少说他两句。”
说着拉过含灼的手摸自己的肚子,“快摸摸,实则是我有身子了,他担心我。”
含灼的眼睛放光,怜惜非常的看向静怡微微凸起的小肚子,方才她一直没有注意,此刻却能看到是明显的。
她突然变得小心起来,确实不像方才那样冒失,伸手轻轻地在上边抚摸了几下,想着里面还有个小生命就觉得十分神奇。
可是摸着摸着她眼里突然续上了水波,瞧着摇摇欲坠,“静怡,是不是很辛苦?”
她抬手摸摸静怡细腻柔嫩的面颊,静怡与自己不同,自己曾经跟着哥哥上蹿下跳,身子健朗,但是静怡娇弱,以往两个人刚在一起时她总是磕着碰着,当时的小公主没有受过疼,更是忍受不住,哭了许多次,到后来才好一些。
含灼虽然没有见过别人怀胎生子,但是也听说是十分辛苦的,那这般珍贵的静怡,忍受起来岂不是更加辛苦?
静怡愣神,笑了一下抓住含灼落在自己面颊上的手,“如今还好,月份尚早,只说平日里总是腰酸,夜间睡不安稳。”
含灼心疼异常,又转头去瞪孟子陈,“殿下金娇玉贵,嫁给你简直是受罪去了!”
这下孟子陈倒不反驳,他切实看到过静怡晚间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模样,也觉得自己很是混账。
静怡知晓含灼是心疼自己,还是伸手捏了一下她的手心,叫她不要着急,“你也别怪他,孟郎晚间侍奉我也很是尽心。”
一旁的孟子陈听到身边妻子这样说,竟红了耳朵,不自在的将脸转向一边去。
*
等到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大家各自落座。
张贵人来得稍晚,含灼瞧着那林美人正要跟人说话,便转过头问张贵人,“姐姐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晚?”
林美人的脸僵在那里,眸间水雾升腾,她下意识的抬眼去看龙椅之上的皇上。
谢玟刚品了一口香甜甘冽的桃子酒,瞬间想到含灼,正要看看这小妮子在干什么,结果竟然不期然对上了林纤纤委屈的眼神。
他一愣,看见含灼跟身边的张贵人说话,大约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可是,这大庭广众之下,且不说他能做什么,就算能,他又要开口说什么?为谁解围?含灼不喜林纤纤,他一直都知晓。
可是林纤纤似乎很想和含灼打通关系,他不明白为什么?
难道当真因为爱屋及乌,喜欢自己所以想要讨好自己宠爱的嫔妃。
他将头转过去,交代将这桃子酒给许贵人和林美人各赏一壶。
含灼和林美人同时接到了这酒,彼时,她正与张贵人说话。
先前她问张贵人为何来得这样晚,张贵人说自己去了清月殿找她,不想没有赶上,去时含灼已经不再了。
“姐姐既有意与我同行,早些遣个宫女说一声,我便也不来那么早了。”含灼应付着。
张贵人失笑,“是我的不是,本想着妹妹一人孤单,所以想着过去同妹妹作伴。”
含灼也不戳破,虽然她还不知晓她具体打的什么心思,但是也明白张贵人是断然不会背弃齐若萱来向自己示好的。
张贵人看见皇上赏给含灼的酒,道,“咱们这位分,平日里着实是见不着这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