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未弄清事情缘由,您问这话,实在是有失妥当了。”金如玉突然开口。
齐若萱早听说金如玉同含灼走的近,却不想许含灼有这样的魅力,让平日里话都不愿意多说两句的人开口为她辩解,真是不枉许含灼在皇上耳边吹了枕边风,将那般不受宠的她提上了淑媛位。
“当时便只有林美人和宸容华在场,如今林美人落水,甚至痛失龙胎,难不成是她自己跳进去要诬陷给宸容华的?”齐若萱有些咄咄逼人。
其实这倒与她两年来长久在宫中树立的形象不同,为显示自己的贤良,她对待嫔妃,多数宽和,也从不重罚,如此这般恨不得将罪名扣在人身上,还是第一次。
“娘娘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叶淑容突然开口,“后宫争斗向来阴暗,未知事实,我们又怎能断然下定论?”
齐贵妃没想到叶淑容这样明哲保身的人,也会这样开口,她轻飘飘看了眼陈妃。
“够了。”谢玟开口,阻止她们继续争论,亲自问道,“宸容华,你说,是林美人自己跳进去污蔑你的吗?”
含灼的指甲嵌进肉里,只盯着他的龙靴,艰难地说了一声不是。
“那便是你推她的?”谢玟继续问。
含灼想摇头,或许因为谢玟足够冷漠,她觉得自己没有了辩解的心思,“嫔妾不是有心。”
“无心之失。”谢玟看向她,含灼第一次这样卑怯的,以绝对下位者的姿态跪在他面前,而在晌午,他还将她圈外怀里轻哄,“你知不知道她怀着龙胎?”
若是她不知晓,他便只当做她顽劣罢了。
含灼喉间滞涩,“嫔妾知晓。”
谢玟闭了一下眼,“许含灼,是朕太娇纵你了。”倘若不是他放纵,她恐怕也不会生出这样的心思。
“皇上!小主实非有心,定然是林美人说了什么话刺激了小主……”
“你这奴才说话有失偏颇,即便林美人言语间有不敬,宸容华既是知晓她怀有龙胎,小惩便可,为何将人推进湖中?”云妙仪看了许久的热闹,总是要开口说话的,“林美人肚子里的,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
问冬并不应她,还是祈求的看向谢玟。
含灼拉了一下她,“问冬,不必再说了。”
谢玟抬了下嘴角,“朕若是继续这样惯着你,于后宫众人无法交代。”
他握拳,看向一边,“容华许氏,行事无状,致使龙胎不保,褫夺封号,擢降为嫔,禁足两月,以儆效尤。”
说完这些话,谢玟未看众人的反应,起身离开。
在一片片恭送声中,他听到含灼的声音——嫔妾领罚,谢皇上圣恩。
“宸容华,啊不对,许嫔,你进宫这么久,恐怕还没真正尝过失宠的滋味吧?”云妙仪笑道,“如今你可知道了?圣恩可不是任你随意消磨的东西。”
云妙仪进来得宠,比以前倒是更加心高气傲几分,只是有云惠妃在身边提点着,没出什么大错。
此刻刚说完话,便被姐姐拉住离开。
含灼还跪在地上,看见有一双锦靴走进了,“若你与皇上之间就这么些情谊,这样随意便没了,以前倒真是本宫高看了;或许也是你太傻了,许含灼,你入了宫,总想着由他的庇护肆意行事,如今你觉得……可还行吗?”
齐若萱嗤笑,她虽然乐意看到含灼如今的境地,可是她的境地是因为林美人,她便只觉得含灼无用愚蠢,栽在这样一个心思明显的小喽啰身上。
她说完离开,殿中的人陆陆续续便也走完了,叶轻白和金如玉上前和问冬一块将含灼扶起来。
“跪的这样久,累了吧?”两人没问旁的。
她们明白含灼不是那样的人,含灼看向她们两个,眼神有些麻木的摇头。
由着问冬搀扶走出去,即便是相识不就的叶金二人,犹相信自己的品性,可是年少便倾心的帝王却怀疑自己。
林纤纤在湖边说的话虽然疯魔,但实在不是假话,含灼当时反应激动,其实因为知晓那是真话,所以才不愿听。
她从青云殿离开,叶淑容和金淑媛见她情绪低落也不敢向前,只在身后跟着看着她。
含灼取道映云湖,路过这湖泊,她多看了两眼,这湖,全是林纤纤和谢玟的回忆了。
她刹然恍神,看到前方不远挺着肚子被孟子陈搀扶着匆忙过来的静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