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俱是一愣。
许含霄其实还真不是没经历过这样的场景,想当初云妙仪……
含灼先开了口,“不知你家小姐是……”
那小丫鬟先是福身,然后朝栏杆那边示意,并没有多话。
三人齐齐看去,果真见到栅栏边款款站着一位姑娘,几缕发丝柔顺着垂在肩侧,脸上的面纱给她整个人蒙上一层朦胧之感,看到三个人的目光,她遥遥对着这边行礼。
然后才款步过来,含灼此刻看清了这位姑娘,正是上次太后寿辰上的那位苏姑娘。
苏昭昭走近,许含霄也看清了来人,于是作揖行礼,“苏姑娘。”
“哥哥,”含灼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角,“你认得苏姑娘?”
许含霄颔首,“见过几次。”
苏昭昭给三个人行了礼,才接过婢女手上的花灯,又朝许含霄面前递了递,“许公子,花灯赠你。”
这倒是将许含霄弄得不好意思起来,但是不好在旁人面前拂了小姑娘的面子,于是伸手接了过来,“如此,多谢苏姑娘。”
“那什么……哥哥,我想起来还有别的事,便不和你一块儿了。”含灼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移,然后瞧瞧走到谢玟旁边拉起了她的手,“我们先行一步了,你陪陪苏姑娘,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家的总是危险。”
说完不待许含霄回应就拉着谢玟离开,谢玟被她主动拉着手,此刻定然也是无比的顺从。
走出一段路程,含灼才意识到自己还握着他的手,于是松开了。
谢玟手心已空,还想去牵她,但是被含灼避开了。
谢玟垂下眼睛,看着含灼避开的手,“姩姩,你还要生很久的气吗?”
他突然问,声音很轻,在嘈杂的闹市更显得如蚊蝇声音一般细小,他想,若是含灼听不见就罢了。
但是含灼听见了,她微微一顿,不可抑制地红了眼眶,正因为她是金枝玉叶的尚书千金,家里的所有人无不偏爱她、爱惜她,所以当她不被相信不被爱惜的时候,她才比任何人都伤心。
她不原谅谢玟仅仅是因为林纤纤对自己做的事情吗?
其实不是,是含灼知晓,因为谢玟的疏忽,导致自己面对这样困境,这一次他愿意认错愿意放下身段来哄自己,难道就说明含灼赢了吗?
也不是,没了林纤纤,以后还会有别人,她当然可以遵从母亲的意思,迎合谢玟,见好就收,但是她心里不大愿意。
她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
谢玟看出了含灼的沉默,也没有逼迫,只是看着前边卖花灯的小摊走到她身边若无其事的问她喜欢不喜欢。
含灼扯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说喜欢。
谢玟于是拉着她过去挑了几样,含灼终于没有拒绝。
但是晚间她仍旧没有让谢玟留宿承乾宫。
过了这一夜,谢玟的心思平静很多,也不像一开始那样着急获取含灼的原谅,前朝还有很多政务,他确实分不出太多的心力。
含灼倒也没有在意,只不过谢玟不忙政事的时候就会过来,两个人之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这个平衡比当初含灼受宠的时候还更难打破。
一月就要过完,含灼的身子也有三个月那样重了,后宫的嫔妃却早已经按捺不住了。
含灼怀着身子,谢玟恩准她不必去给贵妃请安,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很久,齐若萱早就将帕子搅烂了,自从含灼进了宫,她身为贵妃的威严就一直被挑衅着。
也正是因为含灼不去请安,所以晨起时候的长春宫日日充斥着含灼的名字。
有些人将话说得很难听,比如云容华和孙才人,两人都是口无遮拦的人。
贵妃只是碍于身份,所以这些话不便于说出口,但是两人说的其实恰恰符合她的心声,所以她从来只是随意呵斥两句,任谁都听出来她没有有意阻止。
叶轻白和金如玉虽然请安,但是也绝对不会将这些话带到含灼面前污了她的耳朵,以免对她休养不好。
*
齐贵妃没法管住谢玟,她不是正经的国母,没有规劝帝王的权利,她也不敢去含灼宫里,害怕自己前脚走后脚含灼不舒服推到自己身上,连一开始恭贺含灼有孕时送的礼都是托称不爽叫银霜送过去让太医看好的。
只是谢玟总归将事情做的太过分了。
她将云惠妃叫过来和自己去面见太后了。
太后虽然平时不理事,但是后宫最高位份的两个嫔妃求过来,她总不能不见的。
岂料惠妃还好,看起来老成持重,贵妃却是眼睛都哭红了,说自己实在不配掌管后宫,不能规劝皇上,如今皇上除了含灼那里哪里都不去,后宫的嫔妃已经怨声载道了,她身为众妃之首实在没脸,如今只能来求太后了……
诸如此类云云。
太后的头都疼了,她虽然平日里温和,但是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