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璟到时,天色已渐晚,他赴约很少迟到,想必是有更重要的事耽搁了。
晚风卷起他束起的长发,清清月色下,迎面而来。只一瞬间,海云舒仿佛又看了当年赴京赶考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待他坐下,身上那股冷若冰霜的气质,又冷得人不敢发话。
江成璟着了便服,与杀伐狠唳的王爷相比,更像个矜贵公子。
他剑眉微簇:“你选得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人多,咱们见面不惹眼,想说什么也放得开。”
燕子楼,是喝酒狎妓,纸醉金迷之地。
她一个良家妇人,懂得还不少。
江成璟上下打量着海云舒的男装,虽说有几分英姿,可到底是女子,缺了点钢骨和霸气。
离近了,一眼便能看出是女扮男装。
他伸手就把她粘的假胡子给拽了下来:“海云舒,你花样儿真是一天比一天多了。”
海云舒摸着疼痛发烫的嘴唇:“你干什么?我好不容易粘上的。”
“你有话就直说,别整这些花里胡哨的。”
“哦……”海云舒又揉了揉。
她叫小二上了壶清雨含眉,这是从云疆八百里加急送来的贡品,一两可值千金。
江成璟当然识货:“这么大手笔?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不好意思:“少青付的钱。不喝回来岂不浪费?”
“你到真是个做生意的料子。找我什么事,说吧。”
海云舒好声好气:“我确实有件事,要同你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