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快别说了——”白师师生怕他俩话赶话闹得不可开交。
急忙劝说:“侯爷,天色太晚了,老太太也睡下了,此事干系重大,还是等明天禀告过她老人家之后,再做定夺吧。”
无论如何,她都要把今晚拖过去。
白师师已经想好了,明天她就出趟门,把名下的私产变卖成现银,再找个地下钱庄洗一洗,这样就算分家,闹到衙门,也查不出源头。
万一程子枫逞口舌之快,真把海云舒休了,等到海家来要嫁妆时,她手上这点没名目的现银也好蒙混过去。
反正程家欠海家的多了,不差她这九牛一毛,稍微动点心思就能蒙混过关。
至于这查不出的钱窟窿,就让程家自己填好了。
谁让他们有命跟商贾结亲家,没命花人家女儿的嫁妆呢。
“侯爷,早点回房歇息吧,你自己身上的伤还没好透呢。”
程子枫还逞能,恶狠狠地指着海云舒:“看在师师的面儿上,姑且让你再得意一天。明日等我回了母亲,再定你的罪。”
她那张麻子脸,有什么面子可言?
海云舒回的不卑不亢:“程子枫,我是诰命夫人,想定我的罪,先看看宫里答不答应。
“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儿,想要海家的嫁妆,就收起歪心思,老实点。
“否则,就是你和这贱人跪下来求我,你们也一个子儿都别想拿!”
说罢,她甩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翌日,西风微雨。
昨天的骂战还让白师师心有余悸。
让她不得不为手里的产业早做打算。
她特意让宝心准备了一套丫鬟的服侍,乔装打扮一番,悄无声息地混出府去。
正巧今日有雨,两人带上斗笠,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宝心打听到消息,说城东的王员外愿意出价买她手里的私产。
“小娘,这王员外鸡贼的很,他瞧出咱们是急着出手,就狠狠地往下压价格。”
“无奸不商,他们这种人最是可恶。鸡蛋里挑骨头,还想趁火打劫。”
“那咱们还见吗?”
白师师也没办法:“见吧,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把钱握在手里才最重要,就当破财免灾了。”
于是,白师师身上揣着两个铺子和一个田庄的书契,来到地下钱庄。
这里多半都是见不得人的买卖,有放印子钱的,有倒换官银的,甚至还有买凶杀人的。
所以,来这儿的人大都蒙着脸,不以真面目示人。
这儿的规矩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旦离开双方钱货两清,该不退还。
价码一定要谈好再做交割。
王员外看了书契直摇头:“娘子,你这跟晌午说得可不一样啊,两个绸缎铺子,压了这么多旧货,田庄又是在城外偏僻山头,没什么油水,你这不是坑人吗?”
白师师明知这王员外是想找茬,可又不能甩脸子就走。
她完全不会经商持家,讨价还价这方面又没什么经验,被人家一挑毛病就乱了心性。
白师师问:“那你想出多少?”
“八千。”
“八千?晌午还说一万呢。”宝心气道:“两个铺子,一个田庄,一共才给八千?你干脆去抢好了。”
王员外是老油瓶子了,看准了她急着脱手,就死也不松口:“成就成,不成就算了,反正我不缺你们这点产业。”
说着甩甩袖子起身。
“王员外留步,怎么说走就走,凡事都得有个商量不是?”
王员外一听她着了急,更是拿起架子:“娘子,你要的是现银,八千已经是高价了,不信你换个人问问,哪个像我这么好说话?”
“这样,咱们各退一步,九千如何?”
王员外不接招:“八千,你卖就卖,不卖就算了,也别浪费我时间。”
遇到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奸商,也是没辙。
白师师想,就这么着吧,还是银子放在口袋里踏实,于是咬咬牙:“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典卖完私产,白师师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宝心,有了这些银子,我也就有底气了。”
她原本想直接把银票寄存在表哥卢鸣那里,只是天色已晚,怕引人怀疑,只能先回府里,再做打算。
白师师交代宝心:“明天,你一早就去趟鹤闲庄,亲自把银票交到我表哥手上。”
宝心提醒她:“小娘,这么多银子,都放在表公子那,会不会不太好。”
“我也是为了长久考虑。咱们一向端庄的大娘子背地里偷人,还大庭广众的承认了,给侯爷这么大的难堪,我瞧他是难忍下这口气。闹得这么凶,说不好就真得休妻了。”
“可小娘你也说了,那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