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起大雨。我撑着伞,走到和桐田约定的地点,等了大概五分钟,桐田才姗姗来迟。
我大喊:“小理!”
桐田温和地笑了笑:“走吧,日和。”
桐田依然看上去柔和、内敛,似乎学校里经历过的事情对她没什么影响似的。
“小理,今天考完试,我们去找班主任,跟她说说这件事吧。”我将手放在桐田挽过来的手背上,拍了拍。
“不用了。”桐田说,“没事了。”
我一头雾水:“不用了?”
“嗯。”桐田朝我眨眨眼,“没事了,以后都会没事了。”
窗户关上,将雨声隔绝在外。这堂考试是算数,算数是我的强项,收卷前十分钟我就已经把题做完还检查了几遍,剩下的时间就是看着外边模糊的雨帘发呆。
桐田……总感觉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我摇了摇头,把这想法丢出脑海。
最后一堂考试是我苦手的国文,中午吃过饭大概休息了半个小时就开考了。我昨天晚上临睡前临时抱佛脚,把该背的单词该记的文章都复习了一遍,虽然最后写作文的时候还是像挤牙膏一样往外边挤,但好歹是在打铃之前写完了。
我身边的人边收拾东西边对答案,我无意去做这种会让自己难过的事情,努力屏蔽掉他们念选择题答案的声音,背着包包从座位上站起来去找桐田。
我想我还是得去给老师说一声。
“小理?收拾好了吗?”我问她,“今天山本她们找你麻烦了吗?”
还好考试的座位是按成绩打乱了排的,如果她们还敢在考场上乱来……
“走吧日和。”她背上挎包,“没有,她今天可没有功夫。”
我想起山本那比我好不了多少的成绩,了然地点头,又想起我的来意,我拽住桐田的手腕,劝诱道:“小理,咱们还是去给老师说一下吧。”
“不用了,真的没事。”桐田还是拒绝,“我给我父亲母亲说好了。”
我想起上次我问她有没有把这事儿告诉父母的时候,桐田反问我的奇怪的问题,有些不太相信:“真的?”
“千真万确。”桐田说,催促道,“好啦,我们该走了,这学期最后一天你还要自己留堂吗?”
我妥协,说了句“好吧”,桐田又笑着挽上我的手臂,如同往常一样。
我们离开教室的时间比别人稍晚一些,这个时候的过道十分通畅,没有几个人堵在楼梯口。我从框里拿出我和桐田的伞,还没递到桐田手里我就发现不对——桐田这把红色的小洋伞上被剪了几个口子,正好是伞靠中间的部分!
山本她们还没走远,我刚刚看见她们出去了。
桐田显然也看见了,她捏着挎包带子的手指变得更白了。
上次是鞋柜,这次又是伞,那下次会不会做得更过分?
我把两把伞往桐田怀里一塞,让她拿好,就马上飞身下楼——两步一跨、三步一跳,楼梯被我踏得响亮,回声阵阵。
我耳朵捕捉到桐田喊我的声音,但又迅速消失在风里。
山本她们果然还没走远,正在门庭换鞋。她身边还围着几个女生,那都是她的朋友,她孤立桐田的拥护者——从昨天的事情看来,她应当就是整个事情的领头者。
我气都没喘一下,快速靠近她们,两三下扒开山本身边的女生——我连她们都名字都不记得。
她们叽叽喳喳地、用高亢的嗓音叫着,我充耳不闻。
山本靠在柜子上望着我,厉声质问我要干什么,她的指尖在抖,我知道她一直很怕我。
这个月我又长高了0.5厘米,我得以居高临下地望着一米五不到的山本。
她叫山本什么来着?
——不记得了。
“我说。”我一脚踢在柜子上,哐当一声,“你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啊?”
山本恼怒地说:“你有病吧清濑日和!”
旁边女生试图来推我,但是没能推动,反而被我一挥手甩开了。
“小理脾气好,我脾气可不好。”我冷声说,“我本来不想以这种方式跟你谈谈,我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针对她,毕竟我要是用一些不太礼貌的方式让你跟我谈,那不就是做了和你一样的事情了吗。”
我记着哥哥说的不要以暴制暴的话,准备去抓山本领子的手停了下来。
我是有素质的人。
“上上次是在小理的鞋子里放图钉,上次是故意踢小理的椅子,这次是剪坏小理的伞,你要是早点把这些心思放在学习上,也不至于考试坐我旁边,整天还嫉妒小理。”
山本冷哼一声:“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剪坏她的伞。”
“清濑同学,不要找错人了,这个班上看不惯她的人,可不止我一个,喏,桐田同学来了,你可以问问她。”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