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土曜日。
每日例行的晨跑之后,我冲完澡,吃了早饭,餐厅墙上的时钟指向八点半。预选赛在即,土曜日和日曜日上午都得去学校里训练。
套上连帽卫衣和束脚运动裤,头发松松垮垮扎了个马尾,背着包就出门了。手上拿着小册子边走边背,是昨天晚上临时总结的一些国文知识点。
没有想到周六还能在商业街遇到和工作日一样去赶地铁的忍足。
忍足,全名忍足侑士,即那位我每次上学都好巧不巧能偶遇的靛蓝中发、架着一副圆框眼镜、一口关西腔的网球部少年,和我同级。虽然外表看上去像是文学部里会朗诵一些青春疼痛文学的文艺少年,但确实是实打实的运动系。因为偶遇次数多得有些不寻常了,所以不知不觉在某一天交换了姓名。而这家伙在冰帝学园,好巧不巧跟桐田一个班,尽管桐田说跟忍足不熟,但是我看忍足也不由得亲切起来。
我先给忍足打招呼:“哟,忍足——今天要去训练吗?”
忍足今天倒是没有着急忙慌地赶着去车站,有余裕地停下来,耸了耸肩:“要去练习啊,所谓都大赛——就是这么回事吧。”
我有些惊讶:“全中网球赛的战线拉这么长啊,你们都要都大赛了吗?”
忍足摊了摊手。
好歹见过这么多次,又都曾经一起迟到过,还是冰帝的学生,我握拳打气道:“fighting忍足忍足少年——回见啦,我也要去学校训练了!”
“你还真是有精神啊,回见了。”忍足挥了挥手。
到排球馆时还没有到集合时间的九点,大部分人都到了。一年级里,长沼已经在练习发球了。她在香取学姐的帮助下开始接触上手发球,但现在还处于未完成的阶段,球速不稳定不说,过网的几率也不高。
及川他们和帝光的练习赛在下午,上午男排就没有过来集中训练,估计在为下午的比赛养精蓄锐吧,于是今天上午四个球场都能使用。
香取学姐看了下腕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拍掌吸引注意力,大声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来集合。”
难得能用四个球场,香取学姐把每个球场都细致地划分出用途来。一号球场供非正选使用,二号球场让准正选使用,三号和四号分别用来练习配合和发球。
发球的场地也被一分为二,对面的场地上放了不同颜色的、固定在地上的标识物,站在划定的区域内朝对面发球,规定球数以内必须打中指定的颜色的标识物。如果没有做到,就得绕场鱼跃一周。
香取学姐的想法被我料中了。她朝我走来,拍拍我的肩膀,道:“你去那边和长沼还有结崎配合一下吧。”
要串起进攻,发传垫扣一个环节都不能少。这些技术在日积月累之下形成肌肉记忆,又因个体不同,形成了只单单适合于自己的发球、接球、传球和扣球的最舒适的节奏,每个人的节奏都不一样,作为一名合格的二传手,要在不同的节奏间架起桥梁,使整个队伍的节奏在不同的情况下又趋于统一。
好在,我这个人别的不行,适应能力还挺强的。
就如同我第一天看正选的前辈们打球的时候就知道,香取学姐喜欢离网近的球,角度可以刁钻,因为她就是擅长那样的球;野田前辈喜欢后排快攻,她跳得高而且远,但给到的球要适度,不能太远不能太高,进攻线以后水平四十厘米距离最好。
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在每次练习完毕之后都问问他们的感想,力求垫出最完美的球。
一上午的训练下来,累得多少有些筋疲力尽了。我瘫在地板上,权当是帮着擦擦地板。
手指好酸,脖子好痛。
“起来收拾球了。”织部学姐收拾好东西,提着包略过我时,扔下这么一句话。
我没做声,但还是挣扎着起来了。结崎她们把堆在角落里的球一个一个捡起,放进球框里,我跟着把落在球场上的几个球捡了,然后去储物室拿了清洁用具来,拿拖把把球场走了一遍。
等我一切都打整好了,同为一年级的久留——那天比赛时的高马尾——站在球场外道:“宫城,我们都收拾东西了,你也赶紧整理完回去吧。”
我点头:“我知道,你们先回去吧,拜拜。”
以前在俱乐部的时候,因为常常在假期里找时间去球场打球,所以很习惯一个人整理球场。而现在和社团里的朋友们一起,有人在结束时催我回家,感觉还不赖。
我把东西放回储物室,换好衣服和鞋走出排球馆。已经四月下旬了,正午的日光已经带着些烘烤的温度,我抓了抓背包的肩带,眼睛眯成一条缝,打算从排球馆和篮球馆之间的过道过去,那里有雨棚遮挡,不会很晒。
只是刚走过去就遇见了桃井。
“日和——”她冲过来扑倒我身上,我稳稳地接住了她。
桃井弯了弯嘴唇:“真是好有安全感哦,日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