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球场上时,所有人都在追逐那颗黄蓝小球,投入了百分百的专注,不知道什么时候,节奏忽然又变快了起来。
我本就是容易出汗的类型,此时此刻已经大汗淋漓。上衣因为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在皮肤上,这种感觉并不舒服。
第二局的比分一直咬得死紧,记分牌上的分差也如同巨石一样压在我的心头,不能让它超过规定的分数。
三桥前辈和尾崎前辈,因为上一局的体力消耗,脚步明显愈发沉重,跳跃起来的高度也一次比一次低,如果不是峰屋前辈和野田前辈,拦网的漏洞或许根本弥补不上。
13-9,被高桥前辈又一个快攻拿下,分差还有四分,再多一分,我就必须下场。
我感到有汗珠顺着额头滑下落进我的眼里,泛起轻微的、酸酸的疼痛,我拿护腕内侧那比较干燥的布料擦了擦,手指因剧烈运动而发烫。
再给我点时间,再给我点时间我就可以看清了……
我注意到织部朝我投来冷冷一瞥。
这一轮是强轮,前排加上我有三个攻手。
球发过来了,速度很快,擦过网上的空气飞了过来,峰屋接上,织部迅速到往前托球,三桥在我斜前方起跳。
在我的视线里看来,三桥前辈的起跳明显早于她应该跳起来的时机。
我福至心灵似的,迅速一步跨至三桥之后,在她开始下坠的时候起跳。
不可逾越的墙壁们也在下坠,而我在空中。
“时间差攻击——”我听见有人说。
球重重地落在离边界极近的位置。
落地的瞬间,记分牌上的分差霎时缩小,三桥前辈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什么嘛,我们还是挺有默契的,哈哈哈哈。”
不,说实话如果不是织部突然看我,我估计也反应不过来吧。
“漂亮的腰线球。”野田前辈赞许地说,“角度很好。”
接下来的几球,节奏不知不觉又变快了起来。青学那边不管是一传还是二传,似乎都有意地放快节奏,显然他们是适应的。不过因为已经打了一局,我们已经比较习惯这样的节奏。在此期间,野田前辈配合织田又拿下一分。
但这终究不是我们最喜欢的节奏。
得想办法做点什么,至少也要让我听到他们凌乱的脚步声吧。
我调整了护腕的位置,眼睛紧紧地锁住对面的球场。
织田在托球,我看向她的手腕和姿势,立刻跑向网边。织田给的平传速度不算快,飞到我这里时已经出现下坠的征兆。此刻我就算是跳得够高,球的位置不够高的话,或许会被对面的拦网拦下。
要得分,要打乱青学的节奏——
高桥前辈的手已经在网前,这是她所筑起的、要拦截住我的高墙。
我计算着角度和力度,把手腕弯折到不能再弯折的地步,手掌与球相接后,擦过墙壁们上方的空气。
球落在高桥前辈的身后,就在她落地点二十厘米左右的后方。
——吊球得分。
比起扣球来说,吊球要慢上许多,没有能让人热血沸腾的击球声,甚至得分的时候都有软绵绵的感觉。
但是,在这样快的节奏之下,就显得极其突兀。
同样地,它能够短暂地打断这种持续的快节奏。
“这个时候吊球吗?也太乱来了哈哈哈哈哈哈!”三桥前辈是跳脱的性格,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背上,她是断掌,我觉得我的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我眼睛里面含着因疼痛而涌上来的生理性泪水:“三桥前辈,这一巴掌真的很痛——”
“是吗?啊哈哈哈哈对不起!”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笑声很是洪亮。
我被她这单纯的快乐所感染,觉得心上的大石挪去了一点儿。
虽然分差减少了,但如果没有办法对高桥前辈还有柏木的快攻作出回应的话,这样下去依然会输掉的。尽管我熟悉高桥前辈的打法,能够预测她的球路,但是要做到及时反应过来也是需要机动时间的,只凭我一个人是拦不住高桥前辈的。
而且,柏木的球,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我凭着直觉和经验,猜对二传给谁托球能有百分之八十的正确率,我每次看比赛都爱这么干,所以很多人不喜欢和我一起看球赛,因为我喜欢在旁边自言自语说个不停。
但柏木的球,我能猜对的正确率不到五五开。
我在心里皱眉,只差一点……但这差去的一点,究竟是在哪里?就像拼图一样,最后找不到的那块拼图,究竟在哪里?
我沉下心,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哪怕是浑身上下都热血沸腾,也要冷静地当一块燃烧的冰。
比分来到了21-19,这分数像是撵不上了一样,无论怎么得分,对面始终领先着。
我看了眼香取学姐,多希望此刻她能叫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