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东京都为中心,与茨城县、栃木县、群马县、埼玉县、千叶县、神奈川县共同构成了关东地区。除了东道主的东京,能有四支出赛队伍以外,其他县都仅有两支队伍出赛。是以总共有二十八支队伍,赛程比地区赛短了许多。去年关东大赛的优胜者是来自神奈川的立海大附属中学,早早淘汰掉了优胜热门的冰帝,因此在今年的比赛里轮空。
说起这所学校,前辈们怨念颇深。因为去年想要在关东大赛上面与冰帝一雪前耻,结果冰帝早早地就被立海大三振出局。
平日里的社团活动里,除了冰帝以外,讨论得最多的就是立海大。
“立海大有个非常强大的主攻手。”清水前辈在一次训练之后说起,“三年级生来着,之前排球月刊上还出过她的专访,似乎和你一样是宫城县出身呢,宫城。”
突然被点到名字,我愣了半秒,问:“清水前辈,你知道那个主攻手的名字吗?”
“忘了,似乎叫什么山来着。”清水前辈擦去额头上的汗珠,仔细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宫城县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如果真是那样厉害的主攻手,除非是天赋异禀国中才开始打球,我见过的许多人都是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触排球了,如若是出身宫城,又十分厉害,没道理我不认识。
我在心里留意了一下,准备在奥赛初试之后去找找立海大的比赛录像来看。
随着奥赛初试临近,夜晚休息的时间越来越短。本就是雨下得连绵不绝的梅雨季,听着夜雨让人昏昏欲睡,打哈欠的间隔只有半分钟,十分钟以后眼睛就因哈欠而变得热泪盈眶,我却还是强撑着眼皮一遍又一遍温习经典的题型。
桃井说,我的眼睛下面已经有黑眼圈了。
阴翳的天空,有节奏地滴落在窗台的雨声,掩盖住夏日的燥意。我的手撑着下巴,防止一不留神脑袋敲在桌子上,脑袋却是低着,角度都算好了,老师就算看到我,也只会以为我在看桌上的教科书而不是睡觉。谢天谢地,最近赤司身高窜了不少,我不用刻意缩在他身后,他也能将我挡住。
值得一提的是,图书室俨然成为了家与排球场之外的我的第三个基地,很少有人会在午休时间来图书室。偶尔,那位蓝头发的图书管理员会在登记处的桌子边吃午餐,不过他寡言少语,除了互相打招呼以外,我们基本不怎么交谈。
偶尔中的偶尔,赤司有时候也会到图书室来,那样的时间很少,他是来还书的。并且,赤司似乎与那位图书管理员认识,比我想象中更加熟络一点。
于是等蓝发少年走后,我问赤司:“你认识他吗?”
“黑子吗——他是篮球部的。”
他手上的书翻过一页,封面上写着“小仓百首”,是我绝对不会主动去看的那一类书。
“原来他叫黑子啊。”水蓝色的头发——这样的发色也很稀奇呢,还是篮球部的成员,“为什么叫黑子呢,不应该叫什么蓝堂、蓝井之类的吗?”
“噗。”赤司笑了一声,声音很轻很轻,即使是在这安静的图书室里也一样,如同羽毛落地一般,“你可以去问问他。”
“我又不是傻子,这种问题怎么可能问——”
我不满地嘟哝,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竞赛书上。
东京的雨持续了一周,直到土休日才停了下来。雨后的太阳并不强烈,比七月烈阳温和、却又比初春的朝阳更暖,树叶被雨水洗得发亮,叶尖滴落的水珠闪着莹莹的光。
考试那天是周日,也是香取前辈去抽签的日子。
天气转晴,好像也把阴霾一扫而光。
当然,更重要的是,灰二周五的时候就乘电车回家了。他要回医院复查,住在家里更加方便一些。
宫城女士回神奈川看侄女去了,家里只有我和灰二。
灰二自觉包揽了料理一事,我负责给他打下手和洗碗。集体生活过一段时间的灰二,似乎厨艺更加精进了。我本来能再多干一碗米饭,但是考试的地方离家有些远,我怕吃多了会困,强迫自己吃到半饱就放下了筷子。
灰二杵在厨房门口看我洗碗,问:“真的不用我送你过去吗?”
我手上动作不停,回答道:“算啦,哥哥你还要回学校,考点和你学校是两个方向。而且我都这么大了,别担心,丢不了的。”
灰二听我这样说,只好点头:“那你自己路上小心一点。”
“知道啦——”
我在哥哥眼里,似乎总是没有长大似的。
但是这样挺好的,我也希望我在他眼里永远不要长大。
因为长大后,好像就不能像从前那样,和哥哥无话不谈了。以前总爱什么事情都和他分享,现在只想小心翼翼藏在心里,一个字都不想往外边蹦了。
或许,长大就是这样吧?
烦恼的心事、在意的心情,不知不觉间有了新的想传达的对象,共处时间最长的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