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二十年前,镇国公府谋反一事,江挽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情能让顾魁和江珩统一战线?
她敛了心神,看着萧临渊道:“你知道陛下和顾魁曾经是什么关系吗?”
萧临渊想起姚嬷嬷说过的话,他道:“听说陛下对顾魁有知遇之恩?”
“确实如此。”
江挽云遥想当年,不禁有些感慨:“陛下为太子时,广纳良才知人善用,他结识了很多志同道合之人,想要共创大盛皇朝的盛世繁华。
顾魁便是其中之一,他虽然出身贫寒却得陛下赏识,曾经他们是最好的兄弟。”
萧临渊震惊不已,陛下和顾魁竟然曾是最好的兄弟,可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们的关系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江挽云道:“陛下也曾经是我最为敬爱的兄长,可是人总是会变的,又或者我从未看清过他。”
她自嘲一笑,问着萧临渊:“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如何劝说陛下,放了你的吗?那是因为我告诉陛下,说你是我十九年前流落北渊时所生下的儿子。”
萧临渊愣了一下,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问:“那你是如何同陛下解释我的生父是谁的?”
她不可能将她和谢既明的事情说出来,而他既然顶替了谢九思成了长公主的儿子,总要有一个父亲吧?
江挽云目光沉沉,隐在袖中的手握了握:“十九年前,在我和亲北渊前夕的一场宫宴上,我醉酒后失去了意识。
就在那一夜我被人夺走了清白,迷迷糊糊中只看见那人模糊的身影。
当时我只当是做了一场噩梦,直到我流落北渊时才知自己有了身孕。”
萧临渊听着这话面色骤然一变,他想到陛下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顿时生出一身的冷汗来。
他摇着头道:“这……这怎么可能?他不是你的兄长吗?”
“我并非江氏皇族出身,而是被太后养大的孤女,即便如此我也不敢相信,我一直最为敬重的兄长会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心存着幻想,希望是我弄错了,毕竟当时我神志不清,可心中的疑惑总要解开。
于是我便借着你入狱之机前去试探,结果他听闻我在十九年前生下一个孽种的时候,没有愤怒只有激动和兴奋。
我终于能够确定,当年辱我害我怀上孽种的人就是他,这也是他为何迫不及待的放了你的缘故。
因为他相信了我的话,认为你就是他的儿子,而且还想把你给认回去。”
萧临渊脚步一晃,脸色难看至极,他虽然对这个父亲从未有过期待,但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是如此卑鄙、虚伪、恶心的人。
他以自己身上流着他的血为耻。
萧临渊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怒极的他一拳捶在了一旁的梨花木几上,就听砰的一声,木几碎裂。
他突然想到什么,猛的抬起头问道:“谢九思他……他不是谢将军的儿子?”
江挽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她冷冷的声音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般严苛,不和你相认,一心想要复仇了吧?
因为我恨他,恨不得他去死,我知道你是无辜的,只是想到你身上也流着他的血,这深埋在骨子里的恨意,让我只能疏远你,操控你。”
萧临渊终于能够理解为何他的姑姑会这么对他了,因为她这一生都毁在了自己兄长手里,承受了难以言说的痛苦和折磨。
他闭了闭眼睛,沉声道:“我会找出当年的真相,给你,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江挽云道:“这件事我希望你能为我保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这不堪的过往,尤其是九思。”
萧临渊点了点头,问她:“谢将军他……”
提到谢既明,江挽云神色温和了些许:“当年他找到我的时候,就曾追问过我腹中孩子的生父是谁,我不敢告诉他。
直到昨夜我确定了那人就是江珩,而他也猜到了,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吧,谢将军会是你的后盾。”
萧临渊明白了她的意思,谢家这是要打算反了陛下,而他也该反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拢袖朝着江挽云行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去。
江挽云突然问道:“你不怪我吗?我拿你的性命来试探当年欺辱我的人,若不是陛下,你的命可就没了。”
萧临渊回头看着他:“即便如此,陛下也未必会杀了我,他和顾魁虽然有共同的秘密,但只要证明我并未在调查承安之事,陛下便能对我放下戒心。
沈崇礼就是我给自己留的后路,在我入狱后陛下派遣御林军去了大理寺,想看看沈崇礼可曾离京,他若未曾离京,姑姑觉得陛下还会相信顾魁吗?”
江挽云愣了一下,问道:“你不是说沈崇礼已经易容乔装去了承安调查吗?”
萧临渊微微一笑:“无召离京可是大罪,所以我准备了一个替身留在京城,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