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既明很清楚,这件事不能怪江珩,他虽然有惊世之才但也难防小人的算计。
若真论对错,也是错在他们这些知己朋友,倘若对他多些信任,多些怀疑又怎会没有发现真正的太子已经被掉了包?
他不知道江珩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他都经历了些什么?
谢既明看向他的腿问道:“你的腿……”
江珩摸了摸自己的腿,淡淡的声音道:“当年顾魁怕我逃跑,便让人挑断了我的脚筋。”
他的语气很是平淡,但就是这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落在众人耳中却是无比的沉重。
尤其是萧临渊,他眸色幽深眼底划过一抹戾色,握着江珩的肩膀道:“不必担心,我会让你重新站起来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江珩早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但现在为了儿子,为了那些对他寄予厚望的人,他也不能继续再做一个废人。
“走吧,我们回家。”
萧临渊推着轮椅迎着冉冉升起的朝阳,向着京城的方向。
在谢既明的护送下,他们一行人回到了叶府。
叶沉鱼焦急的等待了一夜,尤其昨夜顾魁在押送回大理寺的途中被人给救走,城中爆发了一场混战。
如今城中戒严,到处都有官兵巡逻。
而萧临渊和她哥哥整整一夜都没有消息,不止是她,叶岚和云致也很担心,他们陪着叶沉鱼等了一夜。
眼看天都亮了,他们还没有回来。
叶沉鱼坐不住想出去打听打听消息,刚出花厅就见萧临渊带着一行人等回来了,她忙迎了上去:“小舅舅。”
萧临渊快步走过来一把将她紧紧的抱住,当着众人的面他们丝毫都不避讳,就这么抱在一起。
叶沉鱼悬着的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她问道:“你没受伤吧?事情还顺利吗?”
萧临渊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没有受伤,一切顺利。”
话音方落,就听叶君泽不满的声音传来:“小没良心的,眼中就只有萧临渊。”
叶沉鱼唇角一抖扭头看向叶君泽道:“谁让你走在后面的,你如果走在前面我肯定第一个去抱你啊。”
叶君泽正要反驳,面前娇娇软软的妹妹突然抱住了他的腰,还在他的怀里拱了拱,嘴甜的不得了:“哥哥别生气了,哥哥最好了。”
他眉梢一扬,表情有些愉悦,哪里还有什么气?
赤焰不免有些羡慕,他张着手道:“也抱抱我呗。”
萧临渊和叶君泽两道警告的眼神同时瞥了过去,吓得赤焰忙躲在江珩身后:“我就开个玩笑而已,你们两人干嘛这么认真?”
江珩看着他们,眼中泛着浅浅的笑意,他有许久不曾感受这种轻松自在的氛围了。
叶沉鱼这时才将视线落在江珩的身上,看着他那张和景文帝酷似的容颜,哪里早有心理准备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惊了一惊。
他们长得真的好像,但气质却是截然不同的,眼前这人给人一种亲切之感。
萧临渊握着叶沉鱼的手走过去道:“爹,这是娇娇是君泽的妹妹,也是儿子的心上人。”
叶沉鱼脸颊一红,忙屈膝给江珩行了一礼唤道:“伯父好。”
江珩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叶家将他儿子抚养长大,他却拐走了人家的女儿未免有些不太厚道。
他摸了摸身上,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枚玉镯递给了叶沉鱼:“这是渊儿他母亲留下来的,送给你。”
叶沉鱼看着那枚玉镯,用锦帕包着露出温润的玉色,是上好的冰种,玉镯表面被磨得很是光滑,想来是经常摩挲。
想来这二十年里,江珩就是一直对着这枚玉镯在睹物思人,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怎么能收?
叶沉鱼忙推拒道:“既然是伯母的东西,伯父你便好好收着吧。”
江珩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眼底泛起一层薄薄的雾色道:“这也是渊儿她母亲的意思。”
这玉镯是他们大婚之夜,他送给涟漪的,当时涟漪说等他们以后有了儿子或者女儿,就将这玉镯传给他们。
这话他一直都记得。
过去的二十年里,他靠着这枚玉镯撑过了那段痛苦不堪的岁月,而今这玉镯有了新的使命。
萧临渊接过玉镯道:“既然是我爹娘的一片心意,你便收下吧。”说着,便将那镯子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叶沉鱼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朝着江珩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谢谢伯父。”
江珩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这般出色,还找到了意中人,他心中无比的欣慰。
萧临渊又介绍了叶岚和云致给江珩认识,江珩向他们道了谢,视线在云致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不为别的只因这个男人无论是相貌和气质都非同寻常,只是那眼神有些呆滞。
只是他也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