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场美梦吗?”
赵景轩回忆自己这二十年的过往。
他本就不是为君的料,战战兢兢的登上这帝位后,刚开始所有的政务都要经过顾魁的手。
他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但这也比在韩府伺候那个老畜生韩沉要强。
从顾魁找到他,说要让他飞黄腾达的那一刻起,他就拼了命的想抓住这机会。
他做小伏低,讨好顾魁,乖乖的做着听话的傀儡,渐渐的让顾魁对他放松了警惕。
得到政权后,他的野心开始膨胀,他不甘于受控于人,开始养精蓄锐,培养自己的势力,想扳倒顾魁独掌这天下。
只不过,自己的母亲还在顾魁的手里,他到底是有所顾忌,不敢明着同他为敌。
就这样,他们互相周旋试探,一晃二十年。
他从籍籍无名的卑贱之人一跃成为执掌别人生杀大权的帝王,而今这个梦终于要醒了吗?
赵景轩颤颤巍巍的从象征着九五至尊的王座上走了下来,他走到赵氏面前,泪流满面道:“儿子不孝。”
说着,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就朝着一旁的江珩刺了过去。
他和江珩有着一样的容貌,命运却截然不同。
这江山是他的,纵然梦醒,他也不会再将其还给江珩!
谁说他一定就要做那镜中的月,而成不了真正的月亮。
只要杀了江珩,他便是那唯一。
站在江珩身边的月知章见状,正欲去拦,突然一道身影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众人全都惊住。
赵景轩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他手中的匕首没入了她的腹部,鲜血将她那洗得发旧的青裳染成了红色。
他眼底满是惊愕和不解:“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亲生母亲会为江珩挡下这一刀?
赵氏道:“这二十年陪伴在我身边的人是他。
在我心中,我早已将他当做是我的亲生儿子,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在她以为自己要失去儿子、失去依靠的时候,是江珩让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明知道他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但对他的爱在每日的相处中都成了真的。
她心疼他的遭遇。
儿子欠下的债,只能由她这个做母亲的来偿还。
二十年不见自己的亲生儿子早已变得陌生,但江珩不一样,他在她心中始终没有变过。
“哈哈哈。”
赵景轩松开手后退了两步,看着江珩道:“我夺走了你的江山,你夺走了我的母亲,上天可真是公平啊。”
“把他抓起来,扒了他身上的龙袍。”
萧临渊一声令下,侍卫将赵景轩擒住将他身上穿着的龙袍扒了下来。
江珩抱着赵氏,眼底满是动容,他唤了一声:“母亲。”
赵氏微微一笑,她伸手轻轻碰了江珩的脸,叫他:“珩儿,谢谢你这些年肯叫我一声母亲。
是我没有教导好景轩,让他犯下弥天大错害惨了你。
是我们对不住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活着两个字,手重重的垂到了地上,闭上了眼睛。
江珩红着眼睛,将赵氏紧紧的抱在怀中。
被侍卫擒住的赵景轩见自己的母亲咽了气,而她临死都没有看他一眼,也未曾再听他叫她一声母亲。
原来早在二十年前,他们母子之间的情分便已经断了。
江珩平复下心绪,将赵氏的尸体放在地上,让人抬了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顾魁道:“现在来谈一谈你我之间的恩怨吧,不知我可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
顾魁眸色沉沉,默了半晌才回道:“没有,殿下视我为知己,救我于危难,是我的恩人。”
“恩人?”
江珩冷笑一声:“你在西山猎场算计我,将我囚困二十年,挑断我的脚筋,杀害我的亲人朋友,你便是如此报答我的?”
“是你逼我的!”
顾魁情绪有些激动,他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我曾发誓一生效忠于你,陪你建功立业。
但你听信月知章所言怀疑我、疏远我甚至还想杀了我!
我若不这么做,早就成了一具枯骨,你说奉我为知己,欣赏我的才华,可是到头却要背弃我。”
江珩痛心疾首:“可本来就是你做错事情在先。
你枉顾人伦灭了自己的家门,还想让我信任你,重用你吗?”
顾魁道:“那你可知,这些我所谓的家人又是如何对待我的?
你说我冷血、凉薄、恶毒、残忍,可是这些都是被他们逼出来的。
我杀了他们是想和过去做个了结,我是真心的想要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