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取出后,颜色未变。
韩堇年大喜,他正要开口,结果就听大殿内传来一声声抽气声。
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太医手中的那枚银针,就见银针正在慢慢的变成黑色。
众人一惊。
就连叶沉鱼也惊呆了,难不成哥哥早就准备好了后手?也不提前通知她一声,害她白担心一场。
她长舒了一口气。
太医跪在地上道:“陛下,这茶壶中以及茶杯中的茶水,确实有毒,经查验和郡王所中之毒一样,乃是砒霜。”
闻言韩堇年脸色俱变,怎么会是砒霜呢?他分明看见妹妹往茶水里下的就是普通的巴豆粉而已。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本以为只要证实茶水中没有毒,便能洗清太子殿下的罪名,所以才会以项上人头作保,让陛下于殿上公审。
可结果却是证实了太子殿下下毒一事,他们右相府这一次要完了!
韩堇年跌坐在地上,心绪大乱,此时的他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风光霁月,剩下唯有悔恨。
他不该纵容栖悦,让她往茶水中投药,结果害人害己。
御座之上的大胤帝更是黑着一张脸,他听信了韩堇年的话,觉得此事能够翻盘,没想到却当众打了脸。
真是丢尽了他帝王的颜面。
“还请陛下为我儿做主啊。”
萧晏清拱手一礼,定老国公一众人等纷纷跪在地上齐声道:“请陛下严惩凶手,还昭王府一个公道。”
大胤帝脸色难看至极,他强忍着心头的怒火,看向韩堇年问:“还不如实招来,这毒究竟是哪来的,太子同此事有没有关系?”
韩堇年如芒在背,浑身已被冷汗湿透,他俯身一拜:“陛下恕罪,栖悦说她下的只是寻常的巴豆粉。
臣也未曾想她竟如此大胆,竟然公然投毒。
此事乃臣的妹妹一人所为,臣和太子殿下豪不知情。”
韩栖悦大惊,她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声音有些颤抖:“哥哥。”
韩堇年怒斥一声:“闭嘴,如果不是你娇纵任性又怎会连累太子殿下,连累右相府。
你惹出如此事端竟还不知错?是不是想害死大家,你才肯罢休?”
“我没有。”
韩栖悦摇着头,哭得泪流满面,她看向右相和自己的父亲,叫着他们:“祖父,父亲,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下毒。”
右相拧着眉头,朝着御座上的大胤帝拢袖一礼:“陛下,是老臣之错,没有教养好栖悦,让她犯下弥天大错,还请陛下降罪。”
韩栖悦瞳孔猛地一缩,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自己的祖父。
她乃是右相府嫡出的大小姐,生来尊贵。
两个姑姑,一个为陛下原配,已经过世的先皇后。
还有一个为当朝贵妃,祖父为权倾朝野的右相,父亲任吏部尚书,哥哥为翰林院侍读前途无量。
她自小便是金尊玉贵,被众人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
可眼下,自己最为敬爱的祖父,一向疼爱她的哥哥要将她推出来顶罪。
大胤帝眯了眯眼睛,厉声道:“右相府小姐韩栖悦,下毒谋害昭王府郡王罪不可恕,念及初犯免其死罪,即日起发配水月庵带发修行赎罪。
右相府教女不严,上下人等罚俸半年,以儆效尤,太子失德责令其禁足反省!”
他深吸了一口气问着萧晏清:“九弟,朕这般处置你可还满意?”
萧晏清知道大胤帝有心向着右相府,虽然韩栖悦不曾下毒,但在茶水中投放巴豆粉,想害他一双儿女是真的,如此惩戒也算是给右相府一个教训。
他沉声道:“陛下圣明。”
见萧晏清没有继续追究,大胤帝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挥了挥手道:“都退下吧,朕乏了。”
百官有序的退出了大殿。
只有韩栖悦还坐在地上,双目无神?
韩堇年过来扶她,而她却好似惊弓之鸟一般甩开了他的手道:“为什么?”
她一双泪眼模糊,看着自己的哥哥。
韩堇年心中愧疚,可证据确凿如果不能将坠罪责揽在栖悦的身上,太子就会深受其害。
一旦坐实了罪名,太子储君之位不保,右相府的前程也堪忧。
他道:“先回去吧,爹和祖父会想办法救你的。”
韩栖悦大笑出声:“救我?如今人尽皆知是我给叶君泽投毒,就算保住了我的性命又能如何?
我在京城还能抬得起头来吗?你们明知道我是无辜的,却还是把我拉出来顶罪。
在你们心中我就是一颗可以随意抛弃的棋子,是你们权利路上的踏脚石。”
“混账。”
右相怒骂一声:“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如果不是你在茶水中投了巴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