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村的村民坐落于穿云山山崖脚下,已有百余年。
据林放里长介绍说道,刚刚那篝火前的惊险一幕,实则是为了模仿村子里历来献祭的场景,朝拜至上月神,以求村子安宁。
万人榜从未听说过有什么至上月神,但因得偏僻村落的习俗各有不同,纵使她识辨万人楼资料库,但对于这些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据说林沐村以矿石谋生,隔壁山脚下矿源丰富,以是他们村子里挨家挨户、大大小小的火药算不得少。而万人榜手里的这个小姑娘送的小细棍子,就是一根小型烟花。
将这些消息告诉了君后行后,万人榜拉着他将人带到了院子里。
她一边摸着怀里的火折子,一边冲他说道:“林沐村传统聚会,也就是今晚的祭祀上,有一场小型烟花秀。屋檐上石墩边烟花拥簇可好看了,可惜你没去。不过你看,诺,我带了一根小妹妹送的烟花回来,借花献佛。”
说罢,万人榜用火折子将其点燃。
瞬间,只瞧一抹璀璨的银色花火在这夜空下悄然绽开,带着些许滋滋作响的声音,美得惊人。
万人榜冲着君后行笑着,眉眼弯弯。她将手里的烟花棍子递到了他的手心,一双眼睛倒映出朵朵绽开的银白烟花,瞧着他。
西陵京都每逢佳节必会开展国宴,献上一场盛大的烟花秀。
行人热闹纷纷,家人团聚,父母长辈带着孩子把玩烟花,乐不思蜀。
那盛景,君后行见过,那些所谓的火树银花,所谓的阖家欢乐,从来和他都没有关系。那些温暖,并不属于他。
但如今,隔着花火,君后行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对面这个笑得极美的姑娘。看着她笑靥如花,看着她伴在身旁,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国宴盛大,但他却觉得一点比不上自己手里的这一朵小花火,也一点比不上自己对面的这个人。
而这时的君后行还不知道,从今往后,他的生命里每出现一场烟火一次盛宴,他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夜晚,想起那个夜幕之下送给了他一朵花花的姑娘。
佳人美景,不过如此。
只可惜一根烟花,燃放的速度是极快的。不稍几息,君后行手里的花火便燃了尽。
“喜欢吗?”
捏着那根烧完后黑糊糊还冒着几许白烟的棍子,君后行心口暖暖的。他仍笑着,看向了眼睛亮晶晶地朝自己看过来的万人榜,轻声回了道:“花花,很美。我很喜欢。”
花花二字,在舌尖辗转几经,揉成甜蜜。
君后行看过来的样子有些怪怪的,万人榜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想不通便也就作罢,只当是孩子性格不同,万人榜没有多想,收敛了脸上的嬉笑后带着人回了房。
林放的院子里空房间很多,但由于万人榜先前说他们二人是夫妻,为了坐实身份,这所房间自然只有一个可住。
房门开启,万人榜带着人进了屋。但瞬间,刚前脚迈入屋内的她却是稍稍顿了顿,其后,在瞧见了君后行如常进去的模样后,她便压下了心中的疑惑,也走了进去。
桌上茶盏,一壶四杯。
林放是右撇子,他放置茶盏时为了拿取方便,杯口均是朝左的,但如今这置放在最外面的那个杯子不同于其他三个,它的杯口是朝右的。
而只有左撇子,才会这样放。
刚刚,有什么人来找过他了。
万人榜如此猜测着面色如常,她跟着君后行坐到了床沿上,什么都没问。
人非圣贤,谁还没点儿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呢?既然是自己人,相互之间基本的信任便是那最重要的东西。
和衣上床,万人榜和君后行盘腿对立着坐在被褥上交谈着。
“起先咱俩从山上摔下来的时候你晕过去了没看见,这山崖底下是个寒潭,而潭水岸边的巨石阵里,全是穿着嫁衣的姑娘尸体。”
万人榜正了神色看着他,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寒潭极阴,而女子生来性阴,特别是尚未成婚未出嫁的。我怀疑死在那寒潭之中的姑娘全都是被用作祭祀的,所以在林放问我时,我才说咱俩已经成了婚。”
虽然君后行没问,但万人榜依旧从头开始,将先前种种一一解释给了他听。
“本来我以为林放会在他说的那什么传统聚会上动手,但刚刚去瞧着却又不像这么回事。”
两人面对面对坐着,君后行一抬眼便能看进万人榜的眼里。
瞧着她似是略有疑虑的眼睛,君后行问了道:“姐姐刚刚说,村子里祭祀的场地,也是有石阵。会不会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我有想过,但找不到头绪。”
说罢,万人榜伸手拉过了君后行的右手,用指尖在他掌心似是勾勒着什么,道:“之前从林放见到我们开始,说是一直往外走,但我记下了路线,弯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