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磨叽了好半天才收拾妥帖,明知苏甜吃了早餐,还是强迫着她多喝了一杯牛奶,美其名曰,“多吃肉蛋奶,提升抵抗力。”
三两下干完早餐后,他才在苏甜要发作之际,慢悠悠地拎起那个什么也没装的大书包,压着六点四十五分的点姗姗出门。
眼看快迟到了,他还悠闲得跟早起的老头子散步似的,苏甜催促他,“快点,不然赶不上早自习了。”
周南锁了门,一把将钥匙穿进校裤的大口袋里,左手插着兜,气定神闲道:“急什么,我们今天不走路。”
他扶着苏甜去了车库,在她不解的眼神中取出他那辆许久不用但依旧难掩帅气张扬的自行车。
周南把肩上挂着的黑色的书包塞到苏甜手上,潇洒地骑上自行车,单脚支着地面,回头朝她笑,“上来,哥哥载你上学。”
自行车停在路边,初晨的光落在少年的肩上,好像撒满了金色的蜜,连脸上张扬的笑也似蘸着甜,甜丝丝的。
苏甜有一瞬间的恍惚,旋即心里“砰砰砰”地跳动着,血液在血管里快速流转,连身上的体温都骤然升高。
“过来啊。”见她杵在原地傻傻地看他,周南催她,又不安分地吹着口哨挑逗她,好像喜鹊在叫。
“难听死了。”苏甜哼了一声。
她腿脚不灵活,周南怕她摔了,伸手小心护着她坐上后座,等她坐稳了,才踩上脚踏,如一阵风一样,在城市安静的街道上肆横。
夏日的早晨,骄阳似火,连风也热。
少年骑着自行车自在地在路上游走着,像他一样,也不稳当,又快又混,一不小心,就在路上颠簸了起来。
苏甜佯装怕摔,悄悄拽紧他的衣角,路过红绿灯的路口,周南一个刹车,她借机搂上他的腰,悄悄抱紧。
周南扭头看她,她先发制人,理直气壮指责他,“你骑太快了,突然刹车,差点把我摔了。”
少年仍旧若有所思看她,她微微垂眸,风吹着鬓间的碎发轻扬,温柔清冷,却又显得格外骄纵。
唯独看不见的耳后微微泛着红。
周南漫不着调地笑了,像在开玩笑,“甜甜,你不用这样。”
少年的声音很轻,像初晨的风,细细一听,又好像话里有话,但苏甜还没品出来,他就扬声一喊,“走咯。”
路口一闪一闪的红绿灯转瞬变成了绿灯,旋即少年就稳当地在平坦的路上骑行,比刚才慢了许多。
但即便如此,苏甜还是无理指责他骑太快,双手紧紧抱着他,不肯松手,脑袋虚虚贴着他,心脏在不规律地跳动着。
一路到了学校,苏甜才不舍地收回手,扶着周南的手,动作笨拙地下了车,安静立在车棚的一旁等他。
把车锁好后,周南却没直接回教室,带着她去了升旗台广场,苏甜纳闷极了,“来这做什么?”
“都快迟到了。”她抱怨道。
周南手里正不着调地晃荡着车钥匙,闻言,他十分诧异地提醒她,“苏甜甜,今天是你值日。”
“你就算不值日,至少要记得你哪天该值日。”周南道:“不然哪天我不在,没来得及帮你值日,那到时候老胡可就骂你了。”
“被骂了你可别哭。”
苏甜是个完美好学生,从小到大,永远是都是老师们称赞的存在,可以说,她的学生生涯里,鲜少被老师批评过。
大抵正是因为很少像周南这样天天挨骂,反而不容易接受老师偶尔一两次的批评,每次被批评过,她总会难过好一阵。
升旗台广场上还有几个同班同学,她们早早就来了,已经把自己负责的区域扫得七七八八了。
见周南过来,一个女生把其中扫把扔给他,转眼看见苏甜本尊,她吓了一跳,随即不太确定地问:“苏甜,你……来值日?”
其他同学也表示十分的惊讶。
从高一上到高三,凡是苏甜值日,全是周南替她值的,她自己从没正经地值过一次。就连教室轮流擦黑板,也是周南替她干的。
在学校里,苏甜可以说是只需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像值日、擦黑板、收发作业这种杂事从来都是周南替她干的。
乍一看见苏甜破天荒地出现,和她同组值日的同学都觉得极其罕见,频频往她身上看。
苏甜被看得不自在,她轻咳了一声,“嗯”了一声,“我陪周南过来值日。”
想了想,她又解释了句,“我脚受伤了,不方便,但我会让他扫干净的,不会让他耽误事的。”
说完,她以眼神催促着周南赶紧扫,转头又礼貌地朝其他女生温柔地笑,目送着她们离开。
周南在学校很混,自己的事懒得干,但帮苏甜干活却很爽快,一点点大的地方,他三两下就扫干净了,最后赶在早读前和苏甜回了教室。
两人一进教室,没看见早读轮值的英语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