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甜打了针,退烧了,但人还是昏昏沉沉的,回到家就病恹恹地睡了,从头到尾都没对周南说过半句话。
醒来后又难过地开始哭。
周南坐在床边,伸手轻抚着她的发,说话的语气极尽温和,他说,“甜甜,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不要这样哭好吗?”
“我有错一定改。”他保证道。
苏甜转过身去,没理他。
周南坐了一会儿,从床边离开。
苏甜盯着他的背影,脑袋还有点昏沉,只依稀看见他好像取了什么东西,放在书桌前。
周南从书桌前离开,手里拿着一个月白色的信封,信封上还挂着流苏状的装饰,飘起来时飘着碎碎闪闪的光。
少年重新回到床边,苏甜闭上了眼,强装没看见。
“我昨天看到了林长夕,她换了发型,听说是专门为了签售会换的,挺重视……”
周南坐在床边,知道她没睡,跟她分享起了昨天签售会的见闻,还告诉她,“她叫你下次亲自过去,说要见见你。”
想起了与林长夕会面的神情,周南忍不住笑,“我告诉她,你是她最忠实的粉丝,结果你没去过一场签售会,人家根本不信,你下次去,她就认得你了。”
林长夕是个知名作者,拥有无数来自天南海北的读者,男的女的,大的小的都有,绝不可能记得住读者是谁。
尤其是一个素未谋面,也从未有过任何交集的读者。
苏甜根本不信他的鬼话,却听他越说越离谱了,“她还给你写了一封信,你要不要看看她写了什么。”
“你在胡说什么?”
苏甜不想再听见任何与这场签售会有关的事,或者说,不想再知道与徐烟相关的一切。
她不耐烦地睁开眼,想喊他滚,抬眸却见他手里正在摆弄着一个信封,信封有凸起的地方,他大约是在好奇里面装的什么。
“要打开看看吗?看看她给你写了点什么?”
周南把信递给她,眉飞色舞地跟她讲起了林长夕多么冷酷无情,他有多辛苦才求她老人家写了这么一封信。
信是周南特地求来的,他在签售会上缠着林长夕写的。
林长夕颇为吝啬自己的笔墨,签售会来往读者多,她只管签书,从不曾给读者写过签名以外的任何东西——这对她来说太过消耗精力了。
虽然林长夕写出来的东西很有温度,总让人下意识地以为这是一位温和可亲的女作者,但真人却总有一种疏离感。
对读者有礼貌,却保持着距离。
很少会看见她对读者熟稔。
苏甜接过信,看见上面的字迹,心里的疑虑少了一半,林长夕的字很有辨识度,写得是笔迹潦草又不失规整的行草。
周南在旁催她,满心期待,“打开看看。”
他应该是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眉眼间充斥着好奇,就像无数次有人给她送礼物,他总会第一个催促着她打开,陪她悄悄发现惊喜。
如果是她喜欢的东西,他会极尽溢美的言语夸赞送礼者的有心,连带着让她也听得开心。
如果礼物她不喜欢,他就会语气嫌弃的别人的不用心,十分不礼貌地鄙夷一番后,转头就对她说,“改天哥哥给你送更好的。”
“我不要。”苏甜扔了回去。
心里还生着气,转头就拉起被子背对着头,脑后的发散落在枕头上,万千青丝汇聚成了一朵墨色的花。
“真的不要?”周南问。
苏甜毫无反应,他无奈把信压在她枕边,告诉她,“给你买的书放在你桌面上了,回头自己放好。”
“你不是送给……”别人了吗?
苏甜猛然撞入他疑惑的眸中,嘴边的话一顿,惊慌失措地咽了回去,强装若无其事地闭上了眼。
周南垂眸,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许久,他才明明白白地告诉她,“甜甜,这一趟我是专门去给你买的。”
年少的男孩活泼开朗,格外讨喜,情商意外的高,竟然能在一众读者里引起了林长夕的注意。
非但给她买来了心心念念想要的书,还求得林长夕给她写了一封信,甚至打听到了她下一本书准备写什么。
签售会上发生的事,见过的人,和林长夕交谈过的一切,周南都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
少年的话带着别样的温度,温和平缓,娓娓道来,像是轻抚而过的风,把苏甜藏在心底里不安缓缓抚平。
她那颗敏感的心安定了下来。
天色不早了,窗外的雨渐渐变小,周南不会做饭,又不敢叫外卖,只能趁着雨小出门买饭去了。
周南走后,苏甜才好奇地展开了信。
都说书信传情,在互联网高速发展的现在,以文字信件的形式表达确有一番说不出的浪漫在里面。
苏甜只收过情书,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