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那人瞪着自己。
“江御!总算让我逮着你了!好你个臭小子!竟然敢顶撞夫子逃课出来!”
还没来得及等到那人的回应,门口处突然响起一道暴跳如雷的声音。
来人约莫四十岁,一幅气势冲冲的模样,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仆。
宁婉预感到似乎有一场好戏看。
那老爷直直地奔着她这方向走来,最后停留在那角落处的少年身旁。
“江御,你给我滚出来!”
宁婉将视线停留在那少年身上。
呦呵,这怎么看不出先前那股子傲人的劲了。
她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按捺的笑,紧忙低头抿了一口茶。
“爹”身后传来那少年有些不服气的声音。
“别叫我爹,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真是家门不幸,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纨绔!你自己说说,你都气走多少个夫子了!”
似乎是气到极致,他语气有些急促,捂着自己的胸口,话里话外满是怒其不争的意味。
宁婉余光瞥见那被唤作江御的少年,听到这话后低垂着头不再说话。
“这是发生了何事?”
“这江家掌管着殷城最大的布匹生意,人家指缝中流出来的那点东西,都够我们普通老百姓生活好几年”
“何人不艳羡江家如今这盛况,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江家唯一的小公子,可是这殷城中出了名的纨绔,江家若是交到他手上,怕是风光不了几时了”
人群之中不少人在窃窃私语,尽管刻意压低了声音,宁婉还是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生性纨绔吗?宁婉眯了眯眼睛,有些反感这个词。
“大人此言差矣,我看这位公子对于茶道方面,倒是颇有研究呢”
宁婉起身对着他行了一礼,笑着对上他那眼中还未平息的怒火。
江广平看着眼前这突然冒出来的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顿了顿向宁婉问道“不知姑娘是何人?”
“无名小辈不值得大人放在心上,只是今天在这茶馆中偶然得遇江小公子,为小女子传授茶艺之道。”
宁婉察觉到身后有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江御在看她。
“让大家见笑了,犬子顽劣,整日只知赏戏听曲,品茶作乐,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他的怒气平息下去,脸上挂着一丝勉强的笑容。
“怎么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了,一身铜臭就是上得了台面了?”
那少年小声嘀咕着,明显听到这话不服气,却又不敢再激他。
“江大人此言差矣,我听闻这大昭素来以茶会友,戏之精妙,曲之动人”
“怎么就成了……”
她脸上一幅毕恭毕敬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是让这江光平有些脸上挂不住。
“哼”那江大人不好再去反驳,只冷冷地哼出一声。
明显是不赞成宁婉的话。
商人素来只把钱看得很重,纵使他们也在屋内挂些字画,学着那些文人雅致,可他们打心眼底就瞧不上这些东西。
宁婉嘴角勾出一抹讥笑。
“江御,你这臭小子给我过来。”
他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江御,脸色稍作缓和,语气也不再似乎先前那般大火气。
他到了中年才得来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自然是捧在手心宠,阖府上下都是把他当眼珠子似的,却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先前江御纵使顽皮了些但也算是听话,断是不会做出今日这般,辱骂夫子不去讲堂的糊涂事。
想到这江光平心下叹了口气,岁月给他的脸上留下了该有的痕迹。
很多的事情他也是力不从心了,这江家总归是要交到江御手上。
江广平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那少年在后面垂头丧气的,身旁还跟着两个小厮。
耳畔又传来他人私语声,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刻意压着。
“这江家少年郎变成如今这番模样,怕是同他那父亲也脱不了干系”
“此话怎说?”
宁婉摸了摸桌上还算温热的茶,放在嘴边抿了一小口。
子不教,当是父之过。
那少年虽然是有些纨绔,可宁婉看得出他心地并不坏,不然她当时也不会站出来。
“可不是嘛,前几年这江家夫人病逝,这江广平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又续弦再娶”
“依我看啊,这江小公子这是存心在同他父亲作对呢!”
那人一幅了然于胸的样子,似乎事实真的就是他说的那般。
江婉目光落在刚在少年所在之处,一幅若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