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请问是裴理娜前辈吗?”
我在夜店里蹦得正开心时,某个卷毛男忽然端着酒杯凑过来搭讪。他示好地低伏下头询问,温顺似的挑起嘴角笑。
哟,2019年这才刚过半,第19个上赶着送上来的。
我顺势靠到旁边卡座,懒洋洋地打量对方。
前辈?
看来是圈内的啊。
吧台灯光暧昧闪烁,映在他脸庞,光影斑驳而模糊。
他像是怕我看不清楚,索性把脑袋又垂得更低,商品一样展示着自己。
长的还不错。
我喝得有些晕乎,内心如是总结道。
我这才接了话茬。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无所谓地反问:“怎么了?”
“我是理娜前辈的粉丝。”他得到鼓舞般凑得更近,笑容漫不经心,脸颊些许晕红,“前辈创作的歌曲,每首我都很喜欢。当然,除了创作,前辈的vocal和rap也是业内标杆级别的厉害。”
“怎么会这么有才能呢,完全是历代最出色的solo歌手。”
他眼睛亮得离谱,语速也快得离谱。
你...你是唱rap的吗?
我听得意兴阑珊。
自14岁出道至今,三年的职业生涯里,我一个人做出了近十首大爆曲。
尤其是刚出道那年,年纪小、灵感多,平均四五天就出一首曲子,还能精力旺盛地去上各种声乐辅导课。于是,2016年年末,我单枪匹马地斩获下各种新人奖,还给YG捧回了年度专辑大赏,彻底一战成名。
天才少女,以及各种类似的恭维,我实在听得太多了。
如果你非要让我对此做出回应,那我只能说:对,传下去,裴理娜就是天才。
但...可能是刚出道时冲得太猛了,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我突然感觉身体好像被掏空...不是,是突然感觉写歌时莫名滞涩,好像没有以前那种提笔就是旋律的曲思泉涌了。
我都说了我是天才,因此,我天才的大脑几乎一下子就意识到:完蛋,我的灵感快要干不动了。
天杀的,我才17岁!你知道这对一个创作歌手出身的小女孩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吗?!
我萎靡,我颓废,我无能狂怒,我阴暗爬行,但这都无济于事。
灵感这东西就如同男人的责任心,不是你叫它一声它就会回应的,在你控制不了它的时候,它只会安安静静地装死。
我们公司是以创作型与实力型艺人著称的,所以我试图向某位前辈取经。这位前辈告诉我,想要找灵感,就要适当找找刺激。
不过,在他给我传授完经验没多久后,他就进去了。
嗯,进局子里去了。
...
还好他已经告诉过我方法了,耶。
希望前辈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刑满释放。
我兴致勃勃地开始尝试找刺激。我认为前辈最后惨提铁窗泪,只是因为他刺激找得太大,只要我在法律准绳范围内找刺激,就一定不会出事。
先是喝酒,嗯,有用。
接着是抽烟,嗯,也有用。
穿孔,纹身,蹦迪,恋爱...我试了个遍,哈哈,全都有用。
但你要知道,相同的刺激体验太多,就会大大降低对这种刺激的兴奋阈值。换句话来说,总是找同一种刺激,找着找着,也就不刺激了。
所以我得时不时找找新的刺激。
我这么想着,随意地掐住卷毛男的下巴,左右来回观察,确认他确实长的不错。
他依然像个渣男小混混似的乐,根本不反抗,只是脸越来越红,神情也控制不住地越来越兴奋。
“lina对我满意吗?啊,可以不说敬语吗,lina其实比我小来着。”
他的气音含混在喉咙里,带点儿笑声,像是喝高了似的。
...都已经擅自叫我艺名了,还演这先上车后补票的流程。
我没回答,只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哈。”
他喘了两声,笑得发抖。
?大哥,你别这样,我害怕,你怎么跟磕了药一样。
“金善旴。”他说完,又重复一遍,“我叫金善旴。”
我看他这颠样,觉得很烦,啧了一声,扯住他的舌头。
“别发疯,好丢人...你去打个舌钉吧,你是爱豆吗?能自己决定吗?”
他眨巴着眼睛看我,努力口齿清晰地问道:“然后呢?”
“不知道,然后等你还能遇见我再说吧。”
小韩民国这么小,要遇见是很简单的事情。
我收回手才觉得这样有点恶心,便把沾到他口水的指尖用力在他身上蹭了蹭。
“我想问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