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朱八妹小气,不给讲得更具体一些,而是她娘告诉过她,“配方”这种东西,向来都是保密的。
若是人人都知道了,那人人就会做了。
所以书上的“配方”,永远是最简单的,真正的好东西都是“私藏”。
掌柜的也试了一下面脂,听到朱八妹介绍,说这东西拥有一种去疤、养肤的功能,顿时喜欢得不得了。
但是他又不是做这一块儿的师傅,又怕判断失误,连忙喊了店的小二,去把隔壁店里的老友叫过来。
隔壁的胭脂铺时,余掌柜的正在哀声叹息。
原来,他侄子刚刚送来了一个坏消息,原来给他们家供货的那家胭脂铺被隔壁镇的人买断了,不能再卖给他们家了。
这到不是人家不想供,而是那边有人,他们也没办法。
他们做事也算厚道,最后一批货多给了一些,还偷偷让亲儿子传了口信,别让这边说出去。
余掌柜的一听这话,可不就明白了。肯定是上次隔壁镇上的那家想要兼并他的铺子,他不乐意,把人家给得罪了。
“叹气有什么用?不是说了吗,实在不行,跟你那个当官的兄弟写一封信,让他帮忙摆平不就行了?”他婆娘不高兴的教训着他,觉得他就是太固执了,否则不过一封信能够解决的问题,他至于那么纠结吗?
余掌柜不想纠结也没办法,当年他“离家出走”时,是跟那边闹翻了的。
他现在什么也没有混出来,怎么好意思跑过去找兄弟帮忙?
没脸好吗。
就在这时,隔壁布庄的店小二跑了过来:“余掌柜的,我家掌柜让你过去一趟,说有好事。”
“李兄弟找我,我过去看看。”余掌柜的就跟解放了似的,赶紧跟他婆娘说了一声,跑了出去。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你回来试试。”余夫人看到她男人的样子,有些憋闷地甩了甩帕子。
余掌柜的杀进布庄,就握着李掌柜的说,感谢他又一次“救”了自己。
“怎么了,又跟你婆娘吵嘴了?”李掌柜的自然知道,老友家的婆娘有点厉害,平时没少管着老友。
像他们这种生意人,哪个谈生意的时候,不喝喝花酒?
可是他家老友就不。
“别提了,我们到后面聊吧。”余掌柜注意到店里有客人,不打算在这里说。
“也行,正好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说。”李掌柜转身,就把叶瑜然介绍给了余掌柜,告诉他人家会做胭脂、面脂,感觉跟他店里的不太一样,所以让他自己过来看看如何。
“会做胭脂、面脂?!”余掌柜惊喜啊,他前脚才接到坏消息,结果老友就给他带了好消息,简直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连忙跟着李掌柜,请叶瑜然一行人请到了后院,慢慢谈。
跟不怎么识货,只能看到一点粗浅的李掌柜不同,余掌柜一看叶瑜然提供的胭脂、面脂,就知道,这是“行货”啊,而且还是高标准的行货。
叶瑜然:废话,拿出来当门面的东西,她能往差的挑?
余掌柜十分激动,当场就问叶瑜然这边能够提供多少货,他这边全要了。
“这就是自家做着玩的,如果你要得我,恐怕有难度。不过若只是十几盒,绝对没有问题。”叶瑜然算了一下朱八妹现在已经储存的花饼数量,估了一个数出来。
花饼不像鲜花,随便采采就行了,它还需要阴干等过程,需要一个时间。
而且处理一批花饼出来,肯定有些不合格的,又是胭脂,又是面脂,仅朱八妹一个人肯定做不了多少。
“这……有些太少了,能不能再多一点?”余掌柜一个月肯定不只卖十几盒,至少要翻一个倍,他再添点其他东西卖,生意才有赚头。
否则这胭脂也开不下去了。
叶瑜然笑了一下:“掌柜的,我说的不是一个月,我是说每隔十天,可以提供十几盒。只是我不能保证,每次供应有都是同一种花香的胭脂。你也知道,我们只是普通的农户,本来就做着自己玩的,现在是秋天,马上就要到冬天了,能够收集到什么花,我们就做什么花的。若是收集不到了,我们也没办法。”
余掌柜表示理解,只要他们家能够保证胭脂、面脂的数量和质量,即使是不同花香的,他们也要了。
叶瑜然当场与他定下了契约。
朱八妹、李氏、柳氏、刘氏、林氏等人恍恍惚惚,完全没有想到:我们不是来买布的吗?怎么娘一出门,就又搞定了一单了?
“这回可是正儿八经的胭脂水粉,你们回去要好好做。还是老规矩,除了交到公中的,剩下的就是你们自己的。”
几个人惊喜不已,连忙跟叶瑜然保证,她们一定好好干。
一个月下来,四十五盒胭脂,四十五盒面脂,这要卖给村民,一个月都不能卖一半。而且他们卖给村里面也便宜,拇指大一点的贝壳盒子,不带网兜的,也就两文、三文一盒。
这东西经用,就那么一贝壳,人家细一点的人都能够用大半年。
可是镇上不同,朱八妹带的这种大小,一盒至少十六文,这么多盒下来,一个月多得多少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