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各房的情况,两个人讨论了半天,完全歪了楼。
等到入睡的时候,朱二才恍惚想起来:等等,我不是跟婆娘商量生孩子的事情吗?
——算了,睡都睡了,明天再说吧。
——我得跟她说说,要是生不出来,还是赶紧吃药算了。他俩年纪也不小了,别其他各房都生完了,就他们还没生,那就丢脸了。
因为惦记着朱七的事情,叶瑜然没让朱三在家里呆太久,收拾了东西,就跟他到了镇上。
这回没让柳氏跟着,反正马上就要放秋收假了,到时候大宝、二宝回到家里,想怎么看就怎么看,看个够。
“奶奶……”大宝、二宝一见叶瑜然跟了过来,开心地过来抱大腿。
孩子已经到了长个的年龄,一个月不见,就跟见着长似的,高了许多。
叶瑜然摸了摸他们的小脸,关心地询问他们近况,还提醒他们,不要老顾着学习,没事多动动。再好的学习,身体不好,也坚持不了几年。
再看向朱七,随着呆在书塾的时间越长,他身上的傻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书生气的呆气,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书呆子。
文文弱弱的,脸皮完全继承了原主样貌,那叫一个出色,可以说是兄弟几个中最出色的。
就冲着这副皮囊,再有一个科举成绩,叶瑜然就能够想见,他未来的生活必然不会太差。
经过先生教导,朱七恭恭敬敬地给叶瑜然行了礼,带着一些匠气的回着话。
若这种“匠气”放在别人身上,或许令人生厌,但考虑到朱七之前是一个“傻子”的身份,叶瑜然不仅不觉得嫌弃,反而十分开心:“不错不错,小七现在越来越有书生样了,以后要好好听先生的话,多听少说,好好念书。有什么不懂的,多叨扰先生……”
絮絮叨叨的,交待了一些。
那边,朱三过来传话,说岑先生那边有请。
叶瑜然知道,这是朱三提前打了声招呼,安排好了。
“拜见先生!”见到岑先生,叶瑜然客气的行了一个礼,“又来打扰先生了,还望莫怪。这当娘的人啊,儿子出门在外,就是挂念得厉害。”
岑先生也客气的,回了一个礼:“朱大娘,客气了,请坐。朱大娘此次前来,可是为了明年二月的童生试?”
叶瑜然点头,将自己的来意道明。
“朱大娘不用担心,此事我已考虑妥当。”岑先生缓缓将他的计划,道了出来。
老早之前,他就与叶瑜然会面过,就朱七的教导问题做过商讨。
原本,他也跟叶瑜然一样,想让朱七多念一年,再准备科举的事,然而当他看到朱七超强的学习能力,就改了主意。
“朱大娘,顺德非常聪明,其实他不只是记忆好,他学东西也快,只是之前从未接触过,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他灵气不足,匠气有余,于科举一途不能取得多么惊人的成绩,但勤能补拙,也不失一良才……”
叶瑜然完全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岑先生已经对朱七这么“改观”。
他甚至拿出了朱七平时练习的字,因为朱七记忆力超群,他的问题并不在于“学”,而在于字。
当时他还担心朱七的字没那么快练好,也没打算让他练那种特别有灵气的字,就找了一些拓版、碑字给他练。
但没想到,朱七的模仿能力极强,如果只要求工工整整,在他这里完成不成问题。
当然了,朱七这辈子也可能学不会那种“飘逸”的字体。
“这是他写的字,朱大娘可以看看。”岑先生将这些练字册递到了叶瑜然面前,赞赏道,“于仕途,书法一途在于工整、规范,顺德的字虽然不出彩,但胜在工整。”
他们并不要求朱七有多么“出彩”,只要能够踩着线,能过就行。
“这是顺德写的字?”叶瑜然望着练字册上面的字,有些惊讶。
因为她真的没有想到,不过短短几个月,朱七的进步居然这么大。
她想到了自己上辈子,从开始识字到写字,花了好几年。
她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起来:朱顺德,真的是个傻子吗?
之前她说朱顺德不是傻子,是大智若愚的天才,其实是“骗人”的。她只是不希望朱顺德一辈子背负这样的“骂名”,可现在……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天才,他们异于常人,像个傻子、像个神经病。
——若没有适合的土壤,他们就真的是一辈子的傻子、神经病;但若遇到合适的土壤,他们将还世界一个惊喜。
“朱大娘?”岑先生见叶瑜然在走神,唤了好几声。
叶瑜然回过神来,正大光明地抹掉了眼角的泪迹。她站了起来,深深对岑先生一躬:“岑先生,谢谢你,顺德十分幸运,能在启蒙之初,遇到您这样的先生。谢谢!”
岑先生一怔,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叶瑜然说的是什么,他抬手,扶正了叶瑜然:“不,应该说谢谢的是我,如果不是顺德,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也曾错